魏勇的神情,邱泽看的是清清楚楚,二人也算是老熟人了。
当年边军六曲,他们都是伍长,后来一个跟了潘风,一个跟了高顺。前者的本领,他是知根知底的,那点小心思,也瞒不过他。
“大勇,不说这些,军情紧急,还是先回营地再议。”
“好!”说起军情,魏勇面色一正,亲自扶了邱泽上车回转。
到了临时指挥所之中,也不用魏勇交代,五军的攻城战法战术,清清楚楚的显示在沙盘之上,邱泽观之,极为认真。
沉吟片刻,方颔首道:“大勇,让我打虎牢,我也这么打。”
魏勇却是摇头,正色道:“阿泽,我是对你有些不服气,不过那是你我二人之事,虎牢一战,关乎将军大业,你尽管说。”
邱泽闻言一笑,不假思索的道:“大勇,我说的是实话,让我打,我也这么打,五军兄弟的战力,泽从来没有质疑过。”
说到最后,语义极为真挚。潘风清楚魏勇的脾气,才会有亲笔信,高顺又如何不知?他和一军统领邱泽,自然也会有详细交代。
“邱将军,那我就按照原定计划,明日黄昏抵达虎牢关下,立刻发动攻击。除非军情有变,否则一旦开始,不破不休。”
邱泽点点头,再道:“虎牢雄关,由西而东击之,与由东而西不同,当年将军率联军攻打之,便有此论,真知灼见也。”
“不过,你的战术,有点瑕疵……”说着,邱泽到了沙盘之前,拿起竹仗点指其中,开始侃侃而言,所言皆是战术细节。
一开始听了,五军将校多少还有点不服气,但随着邱泽的逐步深入,每个人都换上了敬佩的神色,因其对五军战力,了如指掌。
也许只是战术上的细微调整,却都在要点之上,五军军官的素质不是盖的,也正因如此,对邱泽之言也更加认可。
“间歇半个时辰,轰天炮的距离,推进至两百三十步?”魏勇沉吟片刻,随即坚定的道:“阿泽,我信你,你来指挥初战。”
邱泽懒洋洋的一笑,复正色道:“大勇,你来,将军能将攻击虎牢之任交给你,让我指挥,可不是你,别想太多,干他!”
魏勇闻言重重颔首:“就这么定了,干他,阿泽,你我当年在边军六曲就是兄弟,现在更不用多言,你可以随时替我指挥。”
对邱泽的能力,魏勇向来是十分认可的,不服气,是他心中的傲气。但事关将军大业,后者就不会含糊,承认别人优秀,不难。
段朗亭定边军大营,探讨对虎牢的攻势,并未延续太长时间,出乎五军将校意料的是,魏将军对邱将军的建议,全盘接受。
他们也说不出什么,万人之下我无敌,不是吹的。邱泽的任何一句言语,都说在了点子上,让你根本无法去否认。
当夜商讨军情,三更造饭,五更出发,用了两个半时辰,五军强行军七十里,抵达虎牢关下,同一时刻,攻城战展开。
说起来,其中是简单的一段,却有大小斥候战,至少二十余处。之前,五军的侦骑,陷阵的侦骑,对虎牢附近,滴水不漏。
黄昏之时的攻坚,由魏勇亲自指挥,邱泽坐在软椅之上,亲临一线。前者明确所过,我来指挥,你来看,打完是你的。
言简意赅,五军战将都听的清楚,昨夜的那一番分析,从实战到心理,邱泽将军分析的清清楚楚,单只此处,已然令人信服。
且随着战局的发展,这一份信服还越来越甚。昨夜营中,将军所言的种种情况,都真实发生在了攻城战中,别无二至。
预测自己同袍的攻击轨迹及种种详情,也许还不算什么,但对敌军的反应,料事如神,足以证明,陷阵悍将的战阵之能。
“邱泽,让你去,是给魏勇出谋划策的,他若是行,全力辅佐之,若是不行,也不需客气,虎牢与我军,至关重要!”
这是高顺在派邱泽前往虎牢之时,与麾下爱将说的心里话。他也知道魏勇的本领,但毕竟多年不见,只能从战局出发。
“将军,多虑了,潘将军能让大勇接替五军之任,目光如炬。换了我,也就是这样,不过换了陷阵的话……属下也不会说。”
看见魏勇对虎牢关发动攻击之后,邱泽已经有了答案。多年之前的同袍没有让他失望,面对雄关,他的指挥,毫无瑕疵。
换了陷阵的话……这是邱泽心中的执念,五军也好,虎卫也罢,任何一支主力都不会改变他的想法,一军永远能做到最好。
但面对魏勇,他是不会说的,五军士卒对虎牢发起的攻击,近乎完美了。远程压制,散阵冲击,魏勇展现了超高的协调能力。
作为同袍,邱泽的话,也许会有稍稍的谦逊。可你若是站在虎牢守将,张绣将军的角度,也许是对定边攻势最真实的评价。
面对雄关虎牢,五军在初次攻击的一个时辰之后,就登上了城楼。敌军的战术设计,士卒的战力坚强,都让张绣印象深刻。
远程压制,轰天炮与穿云弓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