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太过精神集中,胡风举起红旗之时,车胄一时没能看见。
“将军,胡将军举红旗了。”身边的亲兵及时提醒。
“啊?”车将军反应过来,狠狠甩了自己一掌,顾不上面上火辣辣的疼痛立刻道:“全军随我,出阵,切记阵型,接替同袍。”
亲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将军之前似乎有些走神,但这一巴掌也太重了吧?车胄右边面庞留下清晰的五指印。
士卒将校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他们眼中,将军可能是在激励自己的士气。看看六曲,臧将军麾下,经常这么干。
五指印,面庞青紫?车将军绝不会觉得重。身为战将,能在战阵之上走神?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自己不但该打,还该死!
胡风和一众军官的到来,给丹阳白耳二军,不但传授了战术,增加了实战经验,亦有军法如山的严正,绝不会姑息自己。
“此战之后,车某要向胡将军请罪,绝不隐瞒。”车胄想着,便将这一切抛诸脑后了,战局在前,现在需要他协调指挥。
后阵飞快的上前,并非是要与胡风合力,冲击曹洪的防守阵线。
曹军阵前,曹洪曹豹曹纯吕布等一众大将,看见了一场完美的攻击替换。丹阳军士卒严守阵型,交替之间没有任何瑕疵。
“车将军,干得好,你继续,我歇会儿。”交错而过之时,胡风不忘大声赞道,车胄还好,众将面上皆有骄傲的神色。
胡
风从来不是那种故夸奖你的战将,言必有物。且他们清楚,方才的临阵替换,难度有多大。之前在训练中,也未做到这般顺畅。
换了士卒攻击,力度却丝毫不差,似乎还要更强。在后阵观看同袍作战,将敌军逼的连连后退,那份战意早已蓬勃而出了。
胡风离开前方之后,不忘停下观望片刻,很快,他就转身而去。车胄、丹阳军士卒历经大战,的确是成熟了。
他们的攻击,打的极有层次,并未将自己的气势,完全发挥出来。那样,固然可以增加战力,但情绪一旦太过,便不能持久。
似陷阵、虎卫、先登、太远这样的强军,都极为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带给敌将的感受,则是稳得可怕,从来不会犯错。
按将军的说法,是不会主动犯错,那是他理想中的主力军!我不需要利用情绪的起伏来影响战力,基础实力摆在那里。
“刘青,怎么样,器械营的折损大不大?”士卒们退回后阵稍稍调整,等待下一次的战机,胡风作为主将,是闲不下来的。
器械营,作为定边军的杀手锏,会受到最完善的保护。对此,所有士卒将校的意志都是统一的,我们战死之前,同袍无恙。
但不停地攻击,轰天炮也是要承受相当大的压力的。当年司隶之战,拿下洛阳之后,先登军器械营损失了三成的轰天炮。
如今经过技术不断革新,加上了很多精铁铸造的
配件,轰天炮的威力和耐久程度,都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但不代表没有消耗。
“将军放心,末将心里有数,已经分队了。目下,会随着敌军反击之势而为,将军若有所需,我还能提升五成。”
器械营统领刘青的声音不大,保持着固定的节奏,胡风听了连连点头。我还能再提升五成,那就证明,一直有所控制。
和主将一样,甚至说更重要,器械营不但要控制战局,更要考虑到轰天炮的折损程度。这方面,身为统领的全是专家。
射程,移动速度,最大攻击距离,城规攻击距离,各种天气的影响。只要有关轰天炮,刘青任何数据都可以秒报。
轰天炮的阵地上,飞石不断发射的同时,士卒们会提着个瓦罐,将其中黄色的液体,不断倒在轰天炮自身的关节之处。
那叫“润滑”,黄色液体,则是器物阁专门为器械营制作的。成分是什么?整个大汉包括将军,也只有三四人得知。
这些看上去不起眼的黄色液体,让轰天炮的折损大大降低。只有以前的两成,随着经验不断提升,士卒们的养护更为到位。
从胡风率军发动攻击,半个时辰之后,车胄接上。器械营的辅助攻击从未停止,随军携带的落石,足足用了六车。
将视线往广陵方向延伸,会看见辎重营连绵不断的队形。
弓箭,甲胄,药品,绷带,所有大战所需的物资,他们在战时也不间
断的供应前方。至于数字,则由专门参谋给出估计。
这些,胡风不用管,但心里都清楚。有他们的存在,自己才能专心一志与指挥之中,相比敌军大将,他要轻松的多。
“疯子,今日一战,能打到什么程度?”臧空也趁着间隙赶了过来,雨水顺着斗笠流下,形成无数道涓涓细流。
“能打到什么程度,你不知道吗?”胡风反问道。
“眼前之战,我不如你,你说的准,我是想洪老六和海龙那里,压力会不会更大。”臧空正色道,他心中,自有对战局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