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大将,关羽对眼下徐州的形势,有很多疑问。
身为三军之帅,曹操心中亦有疑问,庞统的用兵,单单是狠吗?
如果可能得话,他想问,洪彪和尤俊也想问。但当他们完成接应,匆匆赶回帅帐之中,看到一人之时,二将都不想问了。
因为帅案之前,坐的是庞统。另一侧,则是一个中年文士,腰身笔直,不怒自威,其威压,绝不在那些顶级战将之下。
算无遗策,毒士贾诩。看见军师的眼光,二将都失去了问的兴趣。
很明显,贾军师是支持庞军师的,一贯的经验证明,前者是不会错的。那不是威压或是地位,而是无数事实堆积而来。
“主公以士元为前线三军之帅,诩深然主公之意,尔等有何言语,且尽管说来,若无异议,之后作战,不得有违。”
假如心中还有一丝疑惑,那么,贾军师之言,是足以打消众将新心中疑惑的。十余年来,他们都深信军师,绝不相疑。
倒是庞统听了贾诩之言,向着军师方向看了几眼,贾诩却没有给他丝毫回应。也许,这便是为他树立之帅之威,应有之义。
原本,庞统是要为众将解释一番的,但贾诩如此,他却不必说了。
但他可以不为帐下众将解说其中缘故,却要和身在广陵的胡风和陈到两员大将交代清楚,否则,一切都会如云里雾里。
“胡将军,主公策划于禁将军跨海南来,敌军必定难以估量
,因此,想要赢得此战最大收益,必须置广陵与险境之中……”
看完庞军师的亲笔信,胡风心中是颇为感慨的,难怪主公以此人为此次徐州的主帅,够狠,够决断,但这是火中取栗啊。
“疯子,你的确比我强,不过此次战局,以我之见,庞军师此举乃正应也!一战歼灭曹军主力,则将军大业,成矣!”
“似如此,你我便是马革裹尸,又有何惧?哈哈哈哈,你胡疯子是不会有所畏惧的,继续,你是一军主将,我听你的。”
在广陵,当胡风心中有所疑惑,他第一个要问的,肯定是张海龙。后者的回答,在他预料之内,充满了知己相得的意味。
“哈哈哈哈,将军大业,定在胡某心中,战死沙场?你我说这话没意思,风只是觉得,你我是否要为军师多加担当。”
胡风此言一出,张海龙立刻笑了,他们之间,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胡疯子,肯定是支持庞军师的。
“海龙,既然军师以弱冠之年,都有如此气魄。你我又何惜一身?但此战之细,你我还得细细考量,切勿有负主公重托。”
“还是那句话,于禁将军一日不动,你胡疯子就是主将,设若要战死沙场。我……不说了,这话说起来,挺没有意思的。”
“好,那你速速领六曲剩余所部,立刻休整,择机增援叶煌将军所部。海龙,此战之南线,亦唯有你可以担当
。”
张海龙闻言摆摆手,行军礼道:“将军放心,交给末将!”
胡风迅捷无比的白了对方一眼,颔首道:“要配合军师此举,海龙你还得在南线,给那啥士燮一个结实,让他见我定边之威!”
“好!我六曲要干他,士燮,哼,不死也要脱层皮。倒是叔至将军与车将军之处,还需疯子你尽责,那是主将之任。”
张海龙说完,一拱手便转身而去。他明白胡风言中的意思,交州军一路北来,骄横跋扈,眼下,正是迎头痛击之时。
胡风目送张海龙出帐,对老伙计的信任,是不容动摇的。但庞军师的策略,站在他的角度,可以认同,却亦要与麾下交代。
眼下,他还不能说透,毕竟于禁将军的消息,很多人都不曾得知。倘若白耳丹阳二军,可以置诸死地而后生,他们就成熟了。
经历定县一战,胡风对车胄等麾下将官士卒,信心十足。接下来,战局将会走向何方?不用问,一定是主公胜利的一方。
从广陵之处,回到庞统的帅帐,层层戒备的帐篷之内,看着沙盘之中的种种布置。洪彪与尤俊的疑惑,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待之而起的,是对庞军师的愧疚,自己之举,是否在质疑军师?
“庞军师,不用多言,战后,洪某会自请罪责,怀疑主帅,罪加一等!”洪彪第一个言道,尤俊则紧随其后,言语诚挚。
庞统绕案而出,扶住二人,由衷道:
“二位将军之举,恰也,统若有疏忽,二位将军当是振聋发聩,眼下,更是同心协力之时。”
站在他的视角,对洪彪尤俊二人,绝不会有丝毫的不满。因为二人提出意见的前提,是对他的军令,执行的一丝不苟。
此亦是定边军军中惯例,庞统现在,是越来越欣赏主公打造的体系。似洪彪尤俊这等大将,他们的担心,绝对是有道理的。
再言,担心的又何止二位将军?贾军师何尝不是在他面前,抹了好几把汗?直言便是郭嘉在此,恐怕也不会如此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