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来到沙盘之前,陈宫以手托腮,口中喃喃自语。
身边参谋不由耳朵竖的老高,却听不清军师到底说了什么。
等典韦也来到沙盘前站定,陈宫的目光方才落在了阴照身上,开口问道:“以眼下军情,凉州营能否牵制住西凉铁骑?”
后者点点头,沉声道:“军师,将军,我们数番推演,长公子这一路当无忧矣,只要马将军那里不出差错,便能完成……”
说到最后,阴照将军的语气稍稍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问道:“军师,末将知道将军军师必有考量,但还是要说……”
典韦闻言摆摆手,深深的看了一眼阴照方道:“不用说了,只需按照之前军师部署完成便可,飞熊军能否到达位置?”
“诺!”阴照身躯挺立,随后续道:“目下东西两线,我军兵力皆处于弱势,但士卒将校执行军令绝不含糊,因此……”
“照并非不信马将军之能,只是以西凉铁骑作战之能,加上李文优此人的谋算,我军怕是要伤亡颇重,一旦超过预期!”
典韦听了点点头,抚须便道:“好,知道你在想什么,某与军师既然用了马孟起,所谓疑人不用,此
处,你不需担心。”
“既然如此,以徐晃将军之能,飞熊军之强,当可无碍。”阴照答得很快,与典韦合作多年,他深知将军话中之意。
手中竹竿指向别处:“管亥将军会不计代价的对函谷关发动强攻,必定能最大程度分散敌军注意,以助徐晃将军功成。”
典韦面上露出满意之色,抬头看向陈宫:“军师,天文官观星,初九至十六,雨水天气极少,眼下就看公明的了。”
陈宫目光不离沙盘,微微颔首道:“公明将军之任固然不轻,但此战之要,亦要看子平将军强攻函谷之为。”
典韦闻言一笑:“军师放心,出发之前,还有军师的锦囊妙计。”
陈宫不置可否,眼光落在沙盘上的函谷关位置,越发专注。
夜幕之下,雄关函谷四周,喊杀声震天。管亥率领飞虎军与虎卫军一部,与午后陡然增加攻击强度,历经六个多时辰不减。
高达六丈的城墙,在火光掩映之下犹如白昼,斑斑血迹醒目。
飞虎虎卫二军联手,前仆后继,将自己的战力发挥的淋漓尽致。
“好!”看着飞虎军二营猿猴一般的攀上城墙,与城头守军展开激烈厮杀
,管亥不由脱口而出,右掌便往案上拍去。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就在函谷关下四百步之外,借着火光,整个战场的局势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身边,两军战将云集。
主将临阵指挥,不得超过距离战场四百步,否则,临阵解职!此乃叶欢亲令,郭嘉与陈宫皆无数次强调,怕的就是意外。
叶欢对此是无比坚决的,原本时空之中,庞统在攻击雒城之时的误中流矢而亡,可谓令人痛彻心扉,不得不防。
唯有在此时,军法队有着监督主将的权力,若是监督不力,主将可以无罪,队长的人头却要砍下,没有任何情面可言。
这也算是叶欢对麾下将领的一种心理揣摩了,毕竟定边军身先士卒的血液,从奔狼原一战开始,就被他亲自种下了。
“将军!”就在管亥拍案之时,身边亲兵忽然高声喊道。
陡然大喊,放在平时肯定能把常人吓上一跳。但在这里吗,都是身经百战的悍将,最多也就是一阵诧异的目光。
右掌在空中顿住,最后轻轻的落在案上,管亥深吸了一口气。
为将者,要时时刻刻保持沉稳,是他让亲兵监督自己的。
“将军,飞虎
同袍果然善战,虎卫军亦是不俗,倘若敌军再没有应对之策,我军今夜当可拿下雄关函谷……”
此时身边有人出言,正是飞熊军二军统领聂志,攻城副指挥。
闻听其言,一众将校皆是颔首,以他们的眼光,都能看得出前方攻击的顺利。飞虎虎卫二军,不但打出士气,配合默契十足。
“嗯,那个……”聂志砸吧砸吧嘴,又道:“将军,让我二军养精蓄锐至今,是否是等着关键之时,一举而上,末将听命。”
“咳……”此言落下,一侧有人咳嗽出声,管亥不由双眉微微一皱看了过去,那人虎背熊腰,气势不凡,虎卫军校尉,胡先。
看见管亥的眼光,后者挠挠头,忙道:“将军,末将也觉得,此言有理,但还不到一锤定音之时,是否让末将先上!”
胡先心里想的是,你倒挺会自说自话的,再见管亥目光威严,心中暗道得,你关键时候上是吧,那还得有个程序不是?
“啊这……”聂志闻言一愣,当下就要出言补救。
管亥一摆手,沉声道:“众将休要相争,军师当日便已经算到今日此情,有锦囊妙计与我,眼下当是可拆之时了。
”
说着话,从腰间掏出了一个造型精美的锦囊,缓缓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