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以邢道荣为先锋突进,为的是可以协同作战,发挥凉州营战力的优势。眼下来看,敌军似乎也算到了这一点。
看他们后续的距离,倘若此时自己率军助阵,那么,敌军的后援一定会以雷霆之势杀来。敌将对战机的把握,很是精准。
“有点东西啊,是庞德,还是华雄?”魏延手中的寒铁战刀再度紧了紧,眼中的兴奋之色一闪而过,那是遇见强敌的兴奋。
凉州一战,他已经见识过韩遂麾下西凉铁骑的实力。亲身上阵,魏延是有不少失误的,战机的把握,阵型的变换……
有的他看出来了,有的,则是在事后战术检讨之中,叶信和一干战将为他指出来的。尤其是郎骑竹和赵小芳,教了他很多经验。
能够战而胜之,是因为定边军更强,经历实战,魏延有了更深的体会。临阵之际,很多时候,自己想到的总要慢一拍。
“小子,你的临阵还要练啊,太容易被敌军牵扯迷惑,反应也慢。这要是换了当年在边疆,怕是活不过一个月!”
郎骑竹之言,魏延无法反驳,军营就是这般,战绩最具说服力。
“今天还行,算是达到我军普通标准
了。”当赵小芳口中含着长草,轻飘飘出言之时,魏延很有一拳打上去的冲动。
这两个家伙一搭一档,可没少给魏延添堵。反正,你在他们嘴里就听不见一句好话,多半都是讽刺挖苦,极尽揶揄之能事。
“文长,失误不怕,你现在把该犯的错都犯了,以后才能为一军之将,我当年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好在有长公子的鼓励。
“文长,有气憋着,在战场上撒出来,让他们闭嘴。现在分辨争论,只能证明你没本事。”老将段平则是另一种风格。
魏延听了,他下功夫苦练,段平说的对,玩儿嘴有什么意思?等到自己建立战功,不再犯错之时,别人自然会闭嘴。
他不知道,在此套餐之中,郎骑竹和赵小芳显然是唱红脸的,叶信和段平则是白脸。有人打,有人给枣子,定边惯例。
一切都是为了可造之才的成长,徐盛就是另外一个例子。
凉州之战后,魏延对自己的锻炼,可谓废寝忘食。自傲如他,最受不了别人的轻视,那三个月,是他进步最快之时。
“文长,父帅有言,当今天下,舍定边军之外,骑军强将,十之六七在董卓麾下
西凉铁骑,信不多言,你自己感悟。”
现在回想长公子的话,魏延更加认可,就像眼前,不用与敌接触,从很多细节,就能看出敌将的厉害,他们处处在针对自己。
“不管是谁,今夜,绝不能败。”魏延的信心无比坚定。
“贼将狗头,可敢通名道姓,本将军今夜定要取你性命。”那边阵上,邢道荣一斧击退郭汜,战意大盛的他高声喝道。
正面撞上西凉铁骑,邢道荣和八百士卒杀的都是酣畅淋漓。眼前的对手,明显比韩遂麾下更强,越强,才能让他们越兴奋。
郭汜闻言,微微皱眉,接着眼珠子转了转道:“某乃郭汜是也。”
“郭汜?无名下将,没听过。”邢道荣嘴角轻蔑的一撇,战斧再度挥动,上中下三路绝招,越发的是得心应手。
“无名之辈,竟敢辱我,今夜与你不死不休。”郭汜怒道。
“哼,你越恋战越好,再过片刻,教你来得走不得。”表面上须发皆张,内心中却是无比冷静,郭汜的怒容是演出来的。
相比叶欢和臧空这定边军“两大名嘴”,邢道荣的挑衅太过小儿科了。郭将军身经百战,岂能上当,他在将计就
计。
“死的一定是你。”战斧飘摇,一员敌军副将身首异处。
邢道荣威势非凡,一时间杀的敌军连连后退,可魏延观及,却皱起了眉头,想了想再对亲兵言道:“传令,前军……”
刚刚说出四个字,亲兵的小号放在了嘴边,魏延却戛然而止。后者不禁有些疑惑的看向主将,却见他嘴角忽然微微上翘。
“道荣,郭汜这演技,可比郎骑竹将军差远了吧?你别跟我说你看不出来。”魏延心中一动,眼前的场景和当日何其相似?
前军的混战还在继续,郭汜率军且战且退,邢道荣杀的性起,率部奋然突进。眼见双方的战线,缓缓的向着西凉军移动。
“再来一点,再来一点,快到了……”郭汜眼中闪动着寒芒。
敌军的攻势越来越猛烈了,他们忘情与战阵之中,杀的双眼通红。
“这家伙还是有点……”双眼中的寒芒转化出一丝得意之色,郭汜心中,眼前的战将虽然勇猛善战,但……
还没等他转折,邢道荣再度斩杀一员副将之后,凉州营不再突进。他们借着敌军的后退,同时纵马碎步而退,拉开了距离。
八丈,最多只有八丈,在骑
军的对决之中,几乎是可以忽视的距离。但郭汜心头却是警兆闪现,八丈,足够定边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