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黄忠的目光,张郃会心一笑,转而指向沙盘。
“我军铁骑营三大王牌,各有所长,郃却曾听典韦将军言及,若论骑军基础之术,严纲将军乃不二之选,可与张辽将军并列。”
黄忠听了,微微颔首,典韦对严纲的评价,在他眼中实至名归。
三大王牌,他在徐州曾与臧空的九曲,张海龙的六曲交过手。魏郡一战,则与三者都有过合作,深深了解他们的战力。
三者都在某个领域之内,做到了极致,展现出的威力,也令人叹为观止。但若论起全面和平衡,他始终认为,严纲或许最强。
之所以还带上或许二字,是因为他还没有见过,铁骑营统领张辽!
“幽州那样的仗,我军只有张文远能打,换了严某,也不如他周全。至于徐州之战,亦只有张翼德能打,我不如其威风。”
严纲在黄忠面前提起定边两大名将之时,有着格外的真诚与谦虚。但除此之外,后者也感受到了一种自持,能让他更为淡然。
训练、战术、人员分配,包括学习,严纲身上有着一种人所难及的天赋。再困难复杂的战术,只要他看过一边,立刻能掌握精髓。
“大雪封路,一目了然,寻常难以隐藏,不过郃相信,洪将军所部三曲能做到的事情,白马军一定可以。”张郃的语气平淡坚定。
“是以,我想让黄将军先行率部突进,侦查敌军的同时,可以卡住这几个要点所在……”不等黄忠回答,张郃继续说道。
“此为万全之策,不管邯郸守将韩莒子做出任何选择,白马营都能将之阻拦或是迟滞,则龙骧军就有时间围而歼之!”
“郃深信白马战力,但事关战局,亦容不得丝毫马虎,是故今日请将军来此。白
马能否做到,能做到如何,请将军明言。”
迎着张郃的目光,黄忠能看到的是认真和谨慎,且带着某种热度。而听他方才所言,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对战局精雕细刻。
因此他毫不犹豫,接道:“那就请张将军细说此战种种,倘若有白马营做不到的,忠定会直言,绝不会影响全局。”
张郃闻言笑了,眼中的欣赏之色更甚。典韦将军说的没错,定边将领之间,在作战时没有任何虚套和人情世故,只有战局。
“好,那张某便直说,倘若有不足之处,或者需要军中何种配合,尚请黄将军亦要直言,我可缓攻赵国,不可有点滴错漏。”
说着一指沙盘:“黄将军,此六处之地,可以牵制韩莒子的进军,或者在其犹豫之时,卡住他的后路,将军可有补充之处。”
黄忠听了,拿起竹竿,点指其中两点:“忠手中,除了白马营,还有大公子的独立曲,论战力,他们不在白马之下……”
“为求周全,此二处也可派兵控制,但时间不能超过……”说到这里,黄忠微微一顿方道:“三日,否则,会影响战力。”
“此处,黄某也是求全,五日之内,应无太大影响。此二处的作用在于,分批阻击,虚虚实实,可以让韩莒子分心判断。”
黄忠的话,听上去有些矛盾,张郃却很是清楚。之前的三日,是绝对的,随后的五日,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临战局的谨慎。
至于那个两日的空间,是留给他思索的,如何将兵力运用到极致。
“仲青,黄将军之言,皆要细细记下,龙骧军各部的反应,定要压缩在三日之内。倘若超过时限,你等还需给出必要的理由。”
想了想,张郃侧首对参谋言道,后者
亦手持炭笔,仔细记录。按照军中的惯例,一旦将军的战术思路形成,参谋便要加以验证。
“黄将军,即使是三日,以此时天气,白马营的弟兄们怕也要吃不少苦头。需要郃如何配合,将军也请明言,立刻安排。”
黄忠摇摇头,正色道:“忠观将军缓攻邯郸之法,与大局有利,可以行之。白马做得到,至于配合,要看战局而定。”
他不会对张郃的心思有半点怀疑,魏郡之战,与三曲,与五军,与飞云飞燕,定边军各部之间的那种协作,是他前所未见的。
天气虽然恶劣,但白马战力不减,且这几日,物资源源不断而来。龙骧军进军之中,五军主动补充,白马也有三曲的士卒加入。
这些临时加入的部署,主将根本不用担心指挥问题,他们会比原本的麾下更好指挥。没有门户,亦是定边军最大的特色。
之前的兖州之战,陷阵一军,依旧可以为蛟龙军打辅助,为他们断后。将领们的眼中,只有战局的得失,谁的位置更有利。
平时或许还会有那么一点点小心思,战场上,却绝不会有。
就似之前拿下城池,魏勇和楚南都在城守府停下了脚步,换做平时,以二人的性格,早就杀上去了。那一份默契,不言而喻。
“好,黄将军既有此言,郃也不多说了,将军麾下,几时可以出动,此八处所在需要的兵力,又在何时能够到位?”
“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