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的心一提,叶欢到了前线,大将文丑此刻前来报讯,能是好事儿?
“将军……”看了看堂中,亲兵的眼神有些犹豫。
“主公,攸尚有四郡田耕之事,先行告退。”许攸见了,微笑抱拳道。
“哎~此时尚需子远为我出谋划策,治政之事,暂放无碍。”袁绍摆摆手,又对亲兵道:“各位先生都是绍深信之人,但说无妨,今后亦是如此。”
“多谢主公信重。”许攸听了欣然道,身侧的郭图却是眉头一挑。
“将军,文将军亲自出击,种种军情表明,前番一直袭扰我军的并非定边白马,而是,张燕的黑山军,具体详情在此。”亲兵不再迟疑,说着又递了一封绢帛给袁绍。
后者看也未看,直接递给了田丰,双眉则皱成一个川字,黑山军?难道?
黑山军,用四个字来形容袁绍的心情,又爱又恨。
爱的是他们屡屡与定边军作对,利用地形优势,叶欢又忙于战事,定边一时亦无可奈何。据细作打探,在铁骑营统领张辽写给叶欢的书信中,便有彻底剿灭之言。
但同样的,张燕此人,亦不肯投效自己,他似乎想在冀州与并州之间左右逢源。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现在虽然还没有这句话,但袁绍是何人?只不过黑山的战略地
位实在太重要,没有必然把握,逼得紧了,此人投效叶欢可是大害。
于是和田丰沮授等谋臣一阵细商,袁绍还是采取了拉拢对方的策略。张燕虽是蛾贼,亦非易于之辈,当年汉军讨伐渔阳叛乱,便是坏在他的手上。
定边军枕兵边界,叶欢亲自前来,黑山军恰巧在此时出动,并非没有可能。
田丰接过绢帛细细观瞧,却是不住颔首,想了想,将之递给身侧的许攸,抱拳对袁绍道:“明公,无论是否是张燕的黑山军,文丑将军这份细致,难能可贵。”
“作战阵型、战法、敌军旗号,惯常行径,将军皆有详尽的分析。”
“好,工横能如此,不愧是我冀州大将。”袁绍颔首赞了一句,又拈须道:“但即使如此,凭定边的本事未必不能做到,前番庭轩与工横皆有来信,言及九曲亦在。”
“子远,君素有谋略,此事若何?”转过头,袁绍又对许攸问道。
“明公,目下尚且难言,黑山张燕,在叶欢与主公之间态度暧昧,想要左右逢源。那么,借此两军对垒之机行此事,并非不可……”许攸斟酌着道,将书信又递给了郭图。
“此乃其一,其二嘛,也可能是叶欢见黑山与主公走的颇近,以之地利,强行讨之不是上策,如此为之则有分
化之效。倘若为真,设此谋者多半是郭嘉郭奉孝。”
“哦,子远为何言及乃是郭嘉?”田丰一旁问道。
许攸一笑:“此人与贾诩不同,性情跳脱,天马行空,常有奇谋诡略,像他的手法。”
“嗯,子远所言不假,自王、董之事后,贾文和越发隐忍深沉了。且以我军打探二人之分,贾诩若是出手,不该会如此着相……”郭图闻言接道。
“明公,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以丰之见,还是派人前往黑山亲见张燕,更为稳妥。”田丰想了想又再进言,许攸之言不假,但文丑分析的,亦颇有道理。
“元皓,听你一言,绍却觉得,有些像贾文和的手笔了……”袁绍说着一顿:“子远,君论亦是甚高,兹事体大,绍有意让子远往黑山一行,察言观色,不知……”
袁绍的话没有说完,贾诩行事,往往会令你明知如此,却还不得不为。此事一处,即或他不想承认,但心中无疑多了根刺,说到此,许攸言之有理。
“明公吩咐,攸自当往之,待我见张燕之后,再论此事。”许攸毫不犹豫的道。
“嗯,子远若往,以先生之才,定可明辨之,待绍再亲书一封,与子远带去。”袁绍说着,又一负手:“元皓,豫州之战,要紧而重之,绍意欲往赵国
一行。”
“赵国?”沮授点点头:“主公,叶悦之惯会使诈,巡查边界,亦未必为真。”
袁绍一挥手,淡淡的道:“不论其是真是假,绍也必要前往,不可堕落了三军士气。”
“主公高见,叶悦之可以借此对我军施压,反之亦可,主公亲临,确有奇效。”郭图听了连声言道,袁绍一旦往之,定能稳定冀州军的军心。
“主公,如此应对,善也,待子远消息传回之后,再做定夺。同时可传令前线各位将军,消息明确之前,暂勿施以反击,以免加深误会。”田丰沉吟后断然道。
边境袭扰,袁绍与一众谋臣都在推断出于何人之手,贾诩郭嘉,皆有可能。
但真正的始作俑者,此刻却在白马营帅帐之内,坐与副统领黄忠的对面。帐中温暖,穿着薄袄都会觉得热,庞统拿了一把鹅毛扇,在手中轻轻摇晃。
羽扇纶巾,当年叶欢出于趣味,给贾诩郭嘉等谋臣,一人准备了一套。
“士元,听你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