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叶府之前,对叶欢,陆逊和魏延都有自己心中的想象。
前者想的更多的是六世三公,书香门第,一代儒将,风度翩翩。
后者心中则是天下第一,无敌疆场,那种猛将,又该是如何气度?
真正见到叶欢本人,和想象之中,有相同,也有不同。他坐在那里,气度自具,却不凌人。眼神和笑容能让你感受到一种平和,足以缓解心头的紧张。
相比陆逊,魏延的感受更多一点,那是种武人的直觉。眼前的叶欢气度内敛,却是深不可测,举手投足之间,浑然天成,没有任何的弱点。
下一刻,魏延更加惊讶,因为自己的感觉在瞬间无影无踪,没有任何气势了。
将军对自己笑了一下,若有深意。
难道?
这便是武者的收放自如?连气势也可以掌握?
“伯言文长不必多礼,看座。”叶欢一笑,待二人落座之后方道:“甄姑娘之言,信儿之语皆实,二位果然不凡,如此少年俊才,就该为国家出力。”
陆逊闻言先看了魏延一眼,见他不说话,这才抱拳道:“小姐与公子之言,皆有夸大之处,文长兄确是不俗,逊年幼少学,当不得将军此赞。”
“哈哈哈,伯言,文长,叶某面前,不必过谦。甄姑娘是据实而言,而我叶家子弟,向来有一说一,所谓当仁不让,少学不要紧,多学便是。”叶欢笑道。
看了魏延一眼,又道:“文长,有话尽管说,按你舒服的方式讲。”
“将军,刚才气势一展而消,若是对敌,有大用处。”魏延不由脱口言道。
“好,有悟性,但这要在战场之上千锤百炼,单靠苦练,是不够的。”
“将军……”魏延听了,就要起身。
叶欢右手下压:“坐着说,一样的。”
“将军,延随公子来晋阳,是为一睹将军气势,
投军报国,我一直想着。”
“行!信儿也与我说了,军中之事,从不托与言语之中。想要报国,得拿功绩说话,在我定边军,无人不是如此,文长你也不会有丝毫例外!”
叶欢此时一言,也不见如何用力,但陆逊魏延在瞬间都感受到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后者起身,抱拳奋然道:“将军所言,正是延之所想,男儿丈夫,就该凭真本事拼杀!”
“好!恰好这段时日,信儿要留在府中,文长你若是想,每日早间可来府中校场。叶家习武,终年不断,风雨无阻,倘有疑问,叶某当会尽力为你解之。”
“真的将军?”魏延兴奋的一言出口,顿时觉得不妥,谁不知叶郎一诺千金。
“无妨无妨,但论武之道,必要感触极深再问,否则能为你解答,你却未必能够理解。理解不深,运用之时便会露出破绽,碰上高手,可是取死之道。”
叶欢说话之时,魏延都觉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唯独有一点,将军看自己的眼光有点奇怪。哪里奇怪,他又说不出来,干脆不再想,只是细细领略言中含义。
“不对啊,哪儿来的反骨?难道诸葛亮会看相,本公子也有所涉猎啊,咋就看不出来了?是我所学不够精深?不,不可能。”原来叶欢看的,是魏延的后脑勺。
研究了片刻不得其解,见魏延陷入思考,叶欢的目光又回到了陆逊面上。
“伯言,文长心愿是投军报国,却不知伯言心中,又有何志向?”
“将军……”陆逊起先还有些踌躇,但在叶欢鼓励的目光下,还是言道:“逊不才,丈夫在世,就该名满天下,垂于青史。”说完有些诧异,以前可是说不出来的。
“名满天下,垂于青史?伯言亦是远大,还是一般,既然立志,就该勤练不辍。文武之道,尽
皆相通,观垂于青史之贤才,谁不是一以贯之?”
“将军之言是也,逊还求将军指教。”陆逊抱拳躬身道,之前他也见过不少前辈高人,但却没有一个像叶欢这般,可以让自己毫无顾忌的言谈。
叶欢笑笑,复正色道:“所知、所闻,所见。知从何来?学,见从何来,行,闻从何来,感!任何贤才,都需时间积累,加之本身天赋,欢之见,南山之中,多有贤良。”
顿了顿又道:“但与军营一般,需靠自身所学去考,此处绝不会有所偏差。”
“将军,要入南山,逊自当凭借真才实学。”陆逊重重颔首道。
“伯言,非是自夸,若论藏书之富之广,放眼大汉,很少能有胜我叶家者。你若要观之,尽管与信儿说,叶某也能与你探讨,但读书,就要有自己的所见。”
“多谢将军,今日之言,逊必铭记心中。”陆逊面露喜色,叶欢如此说已经是谦虚的了,大汉三公首一叶,世代名儒的叶家,藏书对每个读书人都是巨大的诱惑。
叶欢欣然一笑,又谓叶丁道:“为文长和伯言在别院中安排住处,给府中腰牌,来往不需询问。记得要择安静所在,文长的嘛,给他找个带练武之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