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过黄河,六曲兵分两路,郝嘉琪统领十二队,段柱带着六曲七队。一往西扑洛阳,一往东扑虎牢,一日夜之间,各自行进了近两百里。
这般斥候速度,已然是大汉顶尖,其中绝非走马观花,而是观察周详。
靠在林间一棵大树上,郝嘉琪双目微闭,看上去已然熟睡。
离他五丈之外,赵勇头戴草圈,身披叶衣,趴在枝丫之上向四处观望。此乃十二队突进的最前沿,在这里只有包括队长在内的六名士卒了。
除了枝头守望的那人,林中还有四人,其中之一则作为尖兵继续向前。
郝嘉琪睁开双眼,过往一切历历在目,所经之处,不会有半点疏漏。
邱县,林祥,丰谷,直至河南尹,路上并无异常,却也可说是最大的异常。
将军说过,身为一军之首,最重要的就是独立思考,不受任何影响。
口中打个呼哨,三名士卒靠了过来。
郝嘉琪拿出一副羊皮地图铺在地上,找来石子压住四角。
拿起一块三角形的石子放在图上,便看着三人道:“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在这里,再往前三十里是虎牢来东都之道,周云已经过去了”
说话间他的眼光集中在对面那名老兵身上,眼神中带着询问之意。
后者三十几岁年纪,皮肤黝黑粗糙,双眼细长窄小,长相平平。右眼角之下有着一块菱形的伤口,看上去像是箭矢所伤,差之毫厘便要伤到右眼。
“队长,这条大道转折颇多,一个人是肯定不够的。这里、这里,还有下一个弯角,都需要有人潜伏观察。相邻的村庄亦不能放过,我去”
老兵点点头,右手点指地图不断说着,最后食指落在了一处村庄上。
“仇哥,我们向东南方向两百里了,目下还没有发现敌军动向,周校尉那里,亦暂无消息,但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郝嘉琪眉头微皱。
被他称为仇哥的老兵叫做仇治,原先就在苟图昌的侦查营担任什长,兖州讨贼之时调来十二队。如今像他这样资历的老兵,整个十二队不超过十个。
仇治点点头,手指又点了几处:“队长,村庄我去,这几处地方,还要让周校尉派人探查,很可能会是敌军藏兵之处,你也不要太急,这才一天半。”
“行,等周云回来,我们立刻行动,三处所在,我们一人一处,赵勇负责接应。”郝嘉琪点点头,按张辽的说法,将军身边的十二队亲卫,可是一座宝库。
仇治起身到了自己战马身边,从侧袋解下包袱开始换装。不片刻功夫,一个山间猎户的形象出现在同袍面前,他缠上绑腿,将一把尖刀插入其中。
“队长,我来回大约要四个时辰,倘若四个时辰不归,让小池来接应,他要是再不回来,多半便是村了状况,可速速回禀。”
“仇哥,一路小心。”郝嘉琪起身正色道,两名士卒亦随之而起。
这样的单兵侦查,危险性极大,每一次的告别都可能是永别。
仇治挥挥手,转身牵马去了,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茂密的林中。
郝嘉琪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将地上的地图收起,郑重塞入怀中。
“我们也出发,两个时辰之后回来。”说着抬头看向树上:“赵勇,半个时辰后,锦帆的兄弟会来联络,记得让后方给我派一什精壮来。”
“知道。”赵勇的回答从树上飘下。
“走。”整整装备,郝嘉琪飞身上马,与两名同袍分散而去。
与此同时,典韦的主力已然尽数渡过黄河,赵云和严纲率领的铁骑营昨夜刚到。
帅帐之中,典韦坐与帅案之前,陈宫在他右侧落座,一众战将分坐两厢。帐中气氛肃杀,与往日截然不同。
典韦侧首看了陈宫一眼,微微颔首,公台手中羽扇一摇:“众将”
“唰”的一声,两边战将尽数站起,动作齐整一致。
“飞虎军统领周仓。”陈宫沉声道。
“末将在。”带着一阵甲胄之声,满脸黑髯的周仓到了帅案之前。
“飞虎军全军出发,直扑平县,不需隐藏行迹,到后如何作战,在此锦囊之中。周将军切记,到了平县才能打开,不可早看。”陈宫说着拿起一支令箭。
“诺末将立刻发兵。”周仓躬身接令,虎虎生风的步出帅帐。
“白帆将军,徐晃将军。”
“末将在。”甲胄齐身的二人大步而来。
“周县所在,为虎牢至东都必经之路,令飞熊军立刻出兵,如何作战,亦在锦囊之中,白将军走出一百五十里,就可拆开观看了。”
“诺。”
“周县之前,乃我锦帆与六曲侦查范围,飞熊军行进之时,要随时与斥候保持联系,你的侦察队也要放出三十里开外,不得疏忽。”
“末将领命。”从陈宫手中接过令箭,白帆与徐晃出寨而去。
“张海龙。”
“在。”六曲曲长一身黑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