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宛一直以来自认为自己足够理智。做什么事都可以想清楚,确定好再去做, 因为这样, 才不会出什么错。这还是她第一次犯了这样的错误。轻易因为一件事冲动地过去,找一个人的茬, 结果事情压根就没确定是不是对方做的。回来的一路上她都在想,自己当时到底是什么想法, 所以一听到秦忱的名字会这么冲动,大脑一片空白。按理来说她不该这样的。于是, 后来的她甚至是哑口无言, 一句话都回答不上。因为她做了件蠢事, 无可救药的蠢事。“怎么了”秦晟问“你刚刚是去找我哥的吗, 他说什么了。”钟宛点头“我以为事情是他做的,直接过去找他质问了。”“然后呢”“我不知道,现在有些乱,已经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样了, 所以, 现在我状态有点混乱。”秦晟能想到当时的场景。秦忱最不喜欢被人误会搞这种阴损事,背后偷袭, 还是钟宛因为温郁去质问他。估计又是差点干架起来的场面。秦忱对钟宛是什么想法或者情感,秦晟到现在都没确定, 但有一点他肯定清楚。钟宛要么不去因为温郁惹他, 两边保持平衡相安无事,她拿温郁去问他,那简直是火星撞地球, 纯完蛋。“你觉得,秦忱会去做这件事吗。”钟宛说“如果是以前,我真的会第一反应就是他,可是现在我不确定了,真的不确定。”“钟宛。”秦晟叫她“秦忱这个人,我说不清,这件事我也不好评判,因为不管是谁的意思,动手的是现在正在派出所受审讯的那个人,你应该是比我更清楚这一点。”“所以我们的重点应该是那个人,不能让他轻易被姑息,其他的事除了教授的身体一律先不要管,等教授身体好了再说,更何况你要是问我这种问题,我会带私心,我觉得我哥不至于现在去做这些。”钟宛有些发愣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是我冲动了。”这还是秦晟头一次见她这么没有安全感、自我怀疑的时候。有些不像平常那个有自己想法和理智,做什么都井井有条的钟宛,他还是第一次看她像个孩子般无助的样子。秦晟安慰地将她拉了过来,摸了摸她头发“没事的,别放在心上。”钟宛没动,任他动作。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会想到秦忱质问她的那些话。还有他的眼神。他一字一句质问他是不是就是个阴暗的、只会使阴招的败类。其实她当时顿了下,是下意识想回答不是,可是两人都气昏了头,都是想着怎样的话伤人就往外抛,不管是不是扎到对方的心坎上。或许,这一次她是真的做错了。说不定这以后他们的关系也会走向更恶劣的程度。不过也是,秦忱和她早就破裂了,现在不过是对她更恨了几分。没关系的,这不正是她一开始希望的么。往后,那就再没什么关系了。温郁当天晚上便清醒了过来,除了脑震荡后遗症会头疼以外,没有再昏迷过。其他的一些后遗症,反应倒也还好。因为只是轻微伤,清醒后会有一些头晕、耳鸣等反应,但没有什么其他身体损伤,日常生活还是可以,就是要暂时住院观察几天。钟宛在医院照看了他两天,两天以后温郁按捺不住找书坐在床上看,没看一会儿头就疼了起来,钟宛给他把书没收了。“教授,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最好是不要做这些事情,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不要想着什么学术研究了,那些学生问你的案例和真题也暂时放放。”温郁说“平时习惯了这些,突然什么事也不做,感觉少了些什么。”“但是也要为身体着想啊。”钟宛把书放进抽屉里“从现在起电视和书报都不可以看了,好好休息,大概一周以后才可以,要是无聊,我陪你说话。”她坐到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拿了个苹果“吃吗,挺甜的。”温郁点点头。钟宛拿了把水果刀就开始削。这两天外边又降温了,有些冷。屋里开着冷气,只不过病房的玻璃窗很大,光线直直地照进来,钟宛怕光线会对恢复有什么影响,将窗帘给拉上了,窗帘布是浅蓝的,有些光透过来,影影绰绰很是温柔。温郁看着钟宛细致的动作,视线落她手上。他发现,她的手很好看。看着软软白白,指节也细,其实她平常处事是很飒的那种,按理手也该是那种修长精致的。然而,出乎意料的软和小巧。她身上,好像总有些这种让人意外的反差。温郁打量出了神,说“钟宛,我能和你商量一件事吗。”“嗯”钟宛皮削了一半,停住动作抬起头。“你以后别叫我教授了,不管是什么时候,都叫我的名字,可以吗。”“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就是想。”温郁手搁在被子上,指尖动了动“感觉叫名字的话距离会显得近一些吧,况且,如果是朋友的话,也是叫名字的不是吗,你不用给我什么尊称。”钟宛愣了愣,之后低下头,继续削苹果“好。”温郁说“我后来听学生说,你当时晚上急匆匆出去找人了。”钟宛削苹果的动作顿了顿“是,有点事。”“是去找秦忱吗”“不是,其他的。”“钟宛,你不用瞒着我的。”钟宛默住。谁说温郁什么都不知道或许,他心里什么都清楚,比谁都清楚。她暂时将苹果放到床头柜上,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是,我确实以为事情是秦忱做的,所以去找他,但是后来我发现好像不是他,所以回来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发生那样的事,我觉得很生气。”“当时你和秦忱有没有出什么矛盾”“没有,挺平和的,也就是简单地说这件事吧。”钟宛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