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卫修一本正经道, “鱼肉百姓用得不对。”
骄阳好学地问道:“那应该用什么?”
卫修:“助纣为虐。”
明白了!骄阳现学现用:“禁军助纣为虐,残害忠良。”
“你!”
郑心童的双手死死地捏住了窗框。
她在骄阳的身上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盛兮颜。
盛兮颜是她生平仅见,最为嚣张跋扈之人。
她的目光慢慢沉淀了下来, 告诉自己不能随随便便就被他们给激怒了, 她冷脸说道:“这里是京城, 由不得你们放肆。”
“区区举子, 不过是仗着有了些许功名, 就敢谈论朝政, 妄议禁军, 不好好教教你们,怕是祸到临头都还不知分寸。”
郑心童是一副为了他们好的样子。
可惜的是, 能读书读到这个份上的, 还真没几个头脑简单到家的, 丝毫没有领了她的“好意”。
卫修声音里没有半点起伏, 就似在诚述事实, 问道:“我们都是有功名的。”
哪怕是卫修, 在卫家遭难前也过了童生试。
“太祖曾有令但凡是有功名的学子,可以谈论时政。”
卫修在“功名”加了重音。
这两个字对吴琪而言极为刺耳,他自觉有人撑腰, 扬手指着他,嚣张道:“那就让郑大人夺了你们的功名!”
蠢货!
郑心童在心中暗骂了一句。
不过, 有卫修在这里挑拨,自己再去和这些书呆子讲道理显然并不明智,唯有先抓起来, 才能控制局面。
她给过他们机会了。
郑心童一挥手, 立刻就有四个护卫气势汹汹地从楼梯下去,吴琪见状眼睛一亮:“对对, 抓住他们,夺了他们的功名,赶出京城。”
被夺功名的仇恨,吴琪忘都忘不了,他非要让池喻也尝尝相同的滋味。
学子们彻底沸腾了。
本来他们听闻郑心童是郑重明之女,多少是有些畏惧的,百姓天生畏官,一品大员的郑重明,对他们而言是何等高高在上的人物,就算他们中了举,穷极一生怕是也难以达到这个高度。
然而一听到吴琪这叫嚣之词,心中的这份畏惧荡然无存,早已经在胸口激荡的愤怒彻底爆发了。
学子们大多不愿妄动干戈。
可一旦被激怒到极点,动了他们的软肋,让他们自觉退无可退时,所有的激愤都会化为动力。
池喻适时地来了一句:“我们不能等死!”
“现在不但要哑了我们的口舌,更要夺了我们的功名,这天下难道要姓郑了不成。”
“为了我们的前程,为了大荣!”
护卫们正要冲下来拿人,对于他们而言,百无一用是书生,压根儿就没有把这些学子放在眼里,岂料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学子们或是举起凳子,或是抄起扫把,一涌而上,朝他们当头打了下去。
护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有点懵,不过,他们好歹也是练家子,手上还有武器,立刻就从腰间拔剑,向距离最近的一个学子当头砍去,眼见就要血溅当场,就听“铛”的一声,他手上的剑和一把造型古怪的腰刀碰撞在一起。盛琰抢身一步挡在了那个学子的身前,又转头对着他说道:“往后躲躲。”
这学子死里逃生,吓得脸都白了,他面露愤慨,哀声道:“禁军要杀人了!”
这句话,有如压倒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原本还人犹豫不绝,但是现在,不反抗,就代表了坐以待毙。
他们才不管这些人到底是谁,反正是郑重明的闺女吩咐的,就当作是禁军好了。
越来越多的学子们站了起来,争相向郑护卫们冲了过去,眼见形势不妙,吴琪又让他的两个亲兵帮忙,一想在郑心童露露脸,说不得讨了郑家姑娘的欢喜,他的官位还能再进一步。
茶馆里乱作了一团。
郑家护卫们个个手持武器,不过,他们还不敢随便要人性命,都是往肩膀,手臂砍。
对读书人来说,手是何等的重要,砍手甚至比砍脑袋都更加令他们激愤。
盛琰身手敏捷,四处相救,让他们感激涕零,偶尔有他兼顾不到的,就会不知从哪儿弹出一块小石子打断攻势。
骄阳挡在卫修和池喻他们身前,一条马鞭舞得虎虎生威。
卫修默默地拿起桌上茶盅,放在手上惦了惦,又放下,然后,拿起了茶壶,悄悄走到一个正和骄阳打在一块儿的护卫身后,踮着脚,双手举起,向他的后脑勺砸下。
卫修用尽全力的这一砸,护卫直接被砸懵了,他的身体摇晃了几下,面朝下倒了下来。
砰!
卫修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沙尘,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脸淡然从容。
骄阳:“……”
她眼睛一亮,桃花眼神采飞扬,赞道:“卫修,你真厉害。”让人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