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那里顾得上这地上的凌乱,不仅震惊,更是心痛如绞。
他从王世越手中得到那把新型弓后,又想办法让潜伏在京城里的探子弄来了弓的图纸,再令集结豫州所有的工匠日夜赶工,好不容易才赶出了万把新型弓。他正准备将这些弓投入豫州军中,结果这新鲜出炉的一万把弓居然全被西疆军给抢了。
可恨,真正可恨!!
豫王世子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实在是太巧了,尤其他们制新型弓的事也是私底下进行,并未大张旗鼓地对外炫耀,就是想隐藏实力,把这新型弓作为杀招。
现在这新型弓才刚刚制好,这么巧,就立刻被人给抢了!
这实在是……
豫王世子沉吟着道:“父王,我们不会被设计了吧?”
豫王双眸一张,猛地想到了什么,连忙下令道:“来人,去把王世越请来!”
“是,王爷。”长随连忙领命,匆匆地下去了。
一盏茶功夫后,长随又行色匆匆地回来了,满头大汗,脸色难看极了。
他还没说话,豫王父子心中已经是咯噔一下,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
“王爷,世子爷,王世越不见了。”长随恭声禀道,不敢抬头看豫王。
豫王:“……”
王世越的失踪无异于验证了豫王的猜测。
父子俩的脸色都难看极了,尤其是豫王,面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要滴出墨来,拳头更是紧紧地握在一起。
这下他全明白了。
“砰!”
豫王一拳重重地捶打在了手边的茶几上,震得茶几上的果盆都震了一震。
想明白来龙去脉之后,豫王只觉得一阵憋闷,心口猛然缩紧,咬牙切齿道:“好你个顾晨之!”
顾晨之假意与他合作,又故意派王世越把这新型弓呈给他,而且,京城那边也是故意让他得到新型弓的图纸,顾晨之与朝廷一起合作,算计了自己,他们是以此来诱使自己用全豫州之力造了那万把弓。
他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与财力,结果却都是替别人作嫁衣裳!!
豫王眸色阴沉。
其实,早在石篷城那一战失利、顾照战死的时候,豫王其实就对顾晨之产生过怀疑,但是全被顾晨之来信推到了郁拂云身上。
可那时候,他刚从京城拿到了新型弓的图纸,正惊叹于其精妙,觉得顾晨之如果是站在朝廷这边,应该不会把这新型弓献给自己,却不想顾晨之打得原来是这个主意。
“父王,”这时,豫王世子迟疑着又道,“表舅父他……”他说的表舅父,指的正是东平伯方元德。
“他多半是已经把命都丢在西疆了。”豫王沉声道。
王世越不远千里来豫州,不仅是为了献弓,同时也是为了借由这新型弓诱导自己在没有准备充份的时候,就提前北伐。
而自己因为新型弓的事,急了,也因此被牵着鼻子走,一步步都落入了圈套里。
此刻,豫王再回想这次北伐步步受挫,虽然看似豫王军已经拿下几城,打到了奉阳城,但是,他们每一步都是付出了极为残酷的代价,豫王军伤亡惨重……
而朝廷几乎都是以逸待劳,尤其是那郁拂云,他的次子顾照就死在了郁拂云手上!!
局势如此不妙,本来豫王还想着只要熬到这一万新型弓制好,他们可以凭借新型弓逆转形势。
没想到,从头到尾,这都是圈套!
“砰!”
豫王又往茶几上重重地捶了一下,心里更憋屈了。
这时,又有一个中年将士急匆匆地来了,也是满头大汗,对着上首的豫王禀报:“王爷,从西疆传来消息,端王世子顾晨之死了!”
“据说,人是在五月就没了!”中年将士又补充了一句。
五月?!
豫王父子俩的脸色又变了一变,彼此对视着。
那么,这段时日跟豫王书信往来的人到底是谁?!
不是顾晨之还会有谁?
恍如一道惊雷划过豫王心头,他霎时想到了。
“难道是……顾泽之!?”
豫王双眸瞪得老大,喉头泛起一阵腥甜。
他又被骗了!
这一刻,他终于想明白了,前后一些零星的碎片一瞬间全都串成了一条线。
顾泽之带着妻子回西疆,根本就不是为了给端王敬茶,他怕是奉皇帝之命前往西疆,就是为了针对豫州。
就连那个死了的顾晨之只怕都是他手中的棋子!
狠,真是太狠了!
所有人都被他玩弄在了股掌之上。
“嗖!”
这时,一道利箭突然自厅外墙头那幽暗的树影间射来,如闪电般划破空气,朝着正厅方向飞来。
豫王世子也看到了那一箭,忙喊道:“父王,小心!”
豫王世子连忙护住豫王,下一瞬,就见那一箭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