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手里的帕子。
其他人神情各异地看着这一幕,尤其是姜侧妃,不动声色地给儿女们使着眼色,让他们稍安勿躁,先看好戏就是了。
顾晨之虽然不悦,却也没有说什么,他是男子,不宜与秦氿这个弟媳吵。
世子妃与他夫妻多年,自是明白丈夫的心意,故意重重地把手里的茶盅往旁边的小方几上一放。
她扯出一个冷笑,没好气地质问秦氿道:“三弟媳,你这是对世子不满吗?”
空气里,火花四射。
一股无形的硝烟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端王看着这一幕,眉心微蹙。
姜侧妃眼角的余光瞥着端王,端起了茶盅,一副置身事外的做派,心里唏嘘。
她觉得会有现在这番局面也就是因为王妃想不开,都一把年纪还非要和王爷闹什么义绝。
王妃是王爷的正室,便是将来世子承爵,那也要对王妃恭恭敬敬,否则,一顶不孝的帽子就足以压垮世子。
像今天,要是王妃在这里,她就是这王府的女主人,世子妃在王妃跟前那是一个屁也不敢放,哪里敢因为顾泽之夫妻俩下了冯侧妃的面子,就咄咄逼人地说出这番话!王妃只要一句话,就可以罚世子妃去跪祠堂。
至于在座的其他人都是事不关己地勾了勾唇,等着看秦氿如何应对。反正无论帮哪方,他们都得不了什么好。
一时间,正堂内静悄悄的,旁边服侍的丫鬟婆子们紧张得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迎上世子妃那凌厉的眼眸,秦氿依旧云淡风轻地笑着,一派坦然地颔首应了:“不满啊。”
三个字让姜侧妃嘴里的茶水差点没喷出来,神情微妙。这个秦氿还真是什么都敢说,有没有新媳妇的自觉啊!
世子妃也没想到秦氿居然这么坦然地认了,脸色又沉了三分,心道:看来传言没错,顾泽之这个媳妇果然是乡野长大的,没规矩,没礼数,没教戒!
顾晨之差点就要说放肆,可终究还记得端王还在这里呢,藏在袖中的右手握成了拳。
秦氿全然不在意他们怎么想,娇里娇气地昂了昂下巴,振振有词地说道:“我可是堂堂郡王妃,论品级和世子也差不了多少,不过因着家礼,世子长了泽之几岁,我才客客气气地给世子敬茶。”
“这是礼数!”
秦氿目光清亮地直视着世子妃,嘴里的话却是说给她旁边的顾晨之听的。
“世子给我没脸,我干嘛还要腆着脸上去?”
“我就是不满了,能耐我何?”
端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面沉如水。
他还没说话,秦氿就抢先一步又道:“我也知道,世子这是对我没向侧妃敬茶不满呢……”
说着,她委屈巴巴地眨了眨眼,摸出一方帕子捂眼睛,说哭就哭,“嘤嘤嘤,侧妃是侧妃,又不是正妃。”
这句话听在冯侧妃的耳朵里,就是讽刺她,摆什么正妃的谱!
秦氿继续抹泪,“嘤嘤嘤,我的婆母在京城呢。”
听在冯侧妃的耳朵里,就是讽刺她,她又不是顾泽之的亲娘,在那里摆什么婆母的架子!
这一幕看得姜侧妃等人简直就要拍案叫绝。顾泽之这新媳妇厉害了!
冯侧妃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紫,一阵黑,色彩精彩变化着,又气又恨。
本来,王妃与王爷义绝了,端王正室之位虚悬,她生了世子,应该能被扶正的,可是王爷半点不提。
于是,她就让世子委婉地跟王爷提了几次,然而,王爷好似没听懂似的,整日念叨的还是王妃,说王妃只是在气头上,冷静个一年半载也就想明白了。
冯侧妃觉得想不明白的是端王才对。这都一年了,萧氏要是会回头,这次就随顾泽之一起回西疆了,可见萧氏是铁了心了。
冯侧妃是想给秦氿一个下马威的,却没想到秦氿凶得很,认亲的时候居然就敢对上夫家的长辈。这这这……哪有新媳妇这么凶的!
冯侧妃越想越憋屈,越想越觉得秦氿简直不识抬举。
她虽然是侧妃,但也是有朝廷诰命,上了玉牒的,还是世子的亲娘。
秦氿是郡王妃又怎么样?!
他们端王府可是亲王府,怎么也高郡王一筹,将来世子承爵,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端王太妃!
秦氿悄咪咪地冲着顾泽之眨了下眼睛,似在炫耀着,她棒不棒?
她方才进王府前,就跟顾泽之说好了,要是有人为难,让她自己应付,总要让他们知道她不好欺负。
反正无论发生什么,都有他给她殿后。她才不愁呢。
顾泽之含笑看着她,摸出一方霜白的帕子,给她擦了擦眼角莫须有的泪花,一副体贴倍至的样子。
就算他一个字也没说,此时这做派已经无声地宣誓了他的态度,他们夫妻一体。
瞧着这对新婚夫妻甜得发腻的模样,厅中不少人都心生了一种酸溜溜的滋味,尤其是几个为人媳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