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朝臣唏嘘不已,觉得二皇子实在是想不开,犯了皇帝最大的忌讳;那些二皇子党的朝臣们则瑟瑟发抖,寝食难安,紧接着,吏部下了令,把这些官员全都夺职查办,其中但凡参与到勾结豫王一案的,都由三司会审,按大祁律定罪。
皇帝有心整治朝堂,不过短短几天,朝堂就被肃清了一遍,几乎人人自危。
对于那些京城的普通百姓而言,也就是又多了一个茶余饭后的话题,为此热闹了好几天。
但柳太后却病倒了,卫皇后日日在太后榻边侍疾,养了几天才刚刚恢复精神。
但正月十四那日,秦氿去寿宁宫看柳太后的时候,就发现太后看着就老了一圈。很显然,柳仁询这件事对她打击颇大。
见到秦氿来了,柳太后的心情好了些,脸上也多了几分喜色,一会儿吩咐宫女去给秦氿准备点心,一会儿又送刚进贡的料子给她,说这紫色织金的料子还是她这种年轻媳妇穿好看。
卫皇后在一旁凑趣地说太后眼光好云云的。
寿宁宫的气氛也因此变得轻快起来,上上下下只恨不得秦氿日日进宫才好。
柳太后拉着秦氿的手道家常:“小氿,你和泽之可定好了什么时候起程回西疆?”
秦氿颔首道:“定了。泽之说最近天气冷,等二月初开春再走。”
“二月好,这一路千里迢迢,二月天气渐渐暖了,适合赶路。这一来一回三个月应该也差不多了,在入夏前,你们小两口就可以回来了。”柳太后给小夫妻俩算着时间,“西疆那里风沙多,夏天又热,你们俩早去早回也好。”
但凡柳太后说什么,秦氿一律应好,还笑眯眯地哄老人家:“太后娘娘,等我回来,给您带那边的特产。”
柳太后被逗乐,连声道好。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內侍进来禀道:“太后娘娘,贵妃娘娘来了。”
这皇宫之中也就柳贵妃一个贵妃而已。
气氛霎时一冷。
柳太后:“……”
柳太后唇角的笑意一敛,淡淡道:“不见。”
这几天,柳贵妃天天来寿宁宫求见太后,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做派,可柳太后根本不想见她,听到贵妃这两个字,就联想到顾璟,心情就是一阵不痛快。
若非是顾璟,柳仁询何至于猝死,柳家何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柳太后转头对着卫皇后道:“皇后,若是贵妃不懂规矩,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吧。”
这句话令得冯嬷嬷等亲信皆是神色微妙,彼此交换着眼神,心里明白柳贵妃如今是彻底被太后给厌了,这要是在一年以前,谁又能想到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的。
柳太后看着卫皇后神情慈爱,她心里对皇后多少也有那么一分愧疚。
从前她也的确是让皇后受委屈了。
因为柳贵妃是自己的亲侄女,又育有二皇子,柳太后这些年来都是护着这个侄女的,为此,卫皇后也受了柳贵妃不少的气。
她也知道自己偏心柳贵妃,但是觉得这人心都是偏的,她多偏心柳贵妃几分那是理所当然的。
经历过这次的事后,柳太后颇有种幡然大悟的感觉。
是她从前想岔了。
嫡妻就是嫡妻,妾就是妾,妻妾有别,嫡庶同样不能乱,否则这就是乱家、乱国之本。
卫皇后对着柳太后颔首应了句“母后说得是”,跟着就吩咐小寇子道:“传本宫的口谕,降贵妃柳氏为嫔,无诏不得离开钟粹宫。”
小寇子连忙领命,出去传口谕了。
看着小寇子离开的背影,冯嬷嬷等人的神情更复杂了,心里唏嘘:柳贵妃,不,柳嫔和二皇子这是生生地把太后推到了皇后那边啊!
谁也没有再提柳嫔,生怕坏了太后的心情。
无论如何,柳嫔终归是太后的亲侄女,血脉亲情又岂是三言两语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冯嬷嬷看着柳太后微蹙的眉心,心里愈发凝重。
柳太后慢慢地喝着茶,心情复杂。
她最近生着病,想得也多,尤其是过去的事一遍遍地在脑子里闪现,有时候想的是先帝还在时的艰辛,更多的时候想的是皇帝登基后的这十一年发生的种种。
她也有反省自己了。
这些年,为了帮扶柳家,她魔怔了,忘记先帝在时她和皇帝曾经在方氏那贱人身上吃过的苦。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而她反倒又把这苦加诸在皇后身上。
还有秦昕……
想到秦昕,柳太后端着茶盅的手微微使力,苍老浑浊的眼眸晦暗。
当年卫皇后是反对把秦昕嫁给顾璟的,是自己因为顾璟和柳氏又求又劝,被说动了,做主下了那道赐婚的懿旨。
当时她想的是,这桩婚事可谓一举两得。
一来,成人之美,如了顾璟的意;
二来,秦昕成了二皇子妃,对卫皇后也是好事,若是顾璟登基,秦昕是皇后的亲外甥女,是顾瑧的亲表姐,有她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