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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顾璟怎么能认,也绝对不能认!
如果认了,那他就要成为整个大祁的笑话了!
顾璟的额头汗如雨下,连鬓角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就算他用尽全身力气掩饰心头的惶惶,但是,那种由内而发的绝望还是不可抑制地散发了出来。
皇帝淡淡地问道:“顾璟,你真的不知道?”
坐在御案后的皇帝平静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顾璟,已经没有失望了,平静得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带着一种淡漠如水的疏离。
顾泽之终于收回了看着窗外的目光,悠然饮茶。
此刻,那蛛网上早就空荡荡的,只余下粘连在蛛网上半片透明的虫翅还在微微颤颤地随风晃动着,无声地宣告着它的结局。
既然猎物已经踏进了这张天罗地网,那自是再无逃出生天的可能!
角落里的银霜炭盆火光黯淡,眼看着快要熄灭了,可是在此时此刻的气氛下,御书房里服侍的内侍们根本不敢乱动,生怕制造出任何不必要的声响。
柳太后看看顾璟,又看看皇帝,从这对父子的眼神中,她知道事情可能比她想得更糟,心口又是一阵发紧。
要是顾璟和秦昕真的遇到了类似安定侯世子妃被人下药后沾污这样的事,以皇帝的性子,只是会怜惜儿子,但是现在,皇帝这种超然的态度分明已经是彻底厌了顾璟。
柳太后的心沉得更低了,艰声问道:“皇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帝慢慢地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这种腌臜事他还觉得脏了自己的嘴,又道:“顾璟,你自己说。”
顾璟依旧咬死不认:“父皇,儿臣不知。”
柳仁询也是懵的,心道:难道秦氏的那孩子有什么不妥?还是说太医诊出来有问题,可就算诊出来是女孩,那也是皇帝的第一个孙辈啊,也不至于会让皇帝不高兴啊!这其中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御书房的其他人皆是垂眸,神情微妙。
就算皇帝这话还没说白,但是他们这些精明的老臣也能听出来这多半是皇家阴私。
他们不太确定自己是否要继续留下去。毕竟二皇子、柳仁询与豫王勾结,那是朝事,这二皇子的妾室肚子里的孩子到底如何就是皇家的私事了。
宸郡王和柳仁询也就罢了,他们好歹一个是宗室,一个是皇帝的舅父,是皇亲国戚,相比下他,他们这些外臣就有些尴尬了。
“皇上,”想了又想,首辅硬着头皮出面,犹犹豫豫地说道,“袁指挥使呈上的这账册是否交由户部查验……”
首辅想说的是,此前柳仁训弹劾卫修石,闹得朝堂上沸沸扬扬,现在这件事也不能无声无息地就算了,干脆在明面上走个流程,堂堂正正地还卫修石一个清白。
不过,说穿了,这其实只是首辅的一个借口,也好提醒皇帝他们这些外人还在呢,那么他们就可以顺势退下。
“该查的都要查。”皇帝打断了首辅,神情冷峻,“不急,一件件来!”
如今皇帝也不嫌丢脸了,他也想透彻了,有些事让这些人看看明白也好,不然总有人心存侥幸,想要争个从龙之功,铤而走险,闹腾不休,朝廷可经不起这些人再这么折腾了。
首辅等朝臣们神情更加尴尬,却也只能顶着压力留着。
皇帝再次对着顾璟道:“说!”
炭盆里的银霜炭彻底熄灭了,空气似乎都随之冷了下来。
“儿臣不知。”顾璟还是同样的四个字,平日里挺拔的身形透着一种伛偻的感觉,似乎日暮西沉。
皇帝的嘴角扯出一个冷笑,吐字清晰地放慢了语速:“顾璟,那是不是要朕找个太医过来,你才肯说?”
“……”顾璟心头猛地一跳,就仿佛被击中了死穴似的。
父皇竟然还知道这件事?!
不可能的!!!
他垂死挣扎地对自己说,明明当时涉及的人都被他全数处置了,连那个大夫都被他暗中让人解决了,下人也是。
顾璟的眼眸明明暗暗地闪烁不已,这一瞬,他仿佛又回到了当时,当大夫支支吾吾告诉他可能会伤及子嗣的时候,他感觉他的世界天翻地覆,周围再没有了光明,只余下了阴冷的绝望。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种事,他自出生起,就是天之骄子,外祖父、母妃都告诉他,他将来是可以登上帝位的。
他害怕了,也慌乱了,怕得不敢告诉任何人,更不敢告诉父皇。
一开始是仅仅是因为害怕,到后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后来是出自什么情绪了。
身有残疾者不能继位。
他已经这样了,不能再失去皇位了,况且,要不是为了大祁与北燕和谈,他又怎么会招惹上耶律栾这个疯子,他是为了大祁才落到这个地步,皇位更应该是他的,凭什么要让给顾瑧这个一无是处的垂髫小儿!
他急匆匆地纳了秦昕,就是为了给自己做掩护,但是,他没有想到,他付诸真心还为她不惜顶撞太后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