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药后,很快就失去了意识,等她再次睁开眼,却震惊地发现她依然还在泰安宫,那个替身不见了踪影,连周围服侍的宫人也全都不在身边。
她试着叫人,可无人回应,跟着,她就看到东偏殿的方向走水了,火势凶猛。她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想离开,但是体内的药性还没散,只能艰难地扶着墙来到了正殿,入目的却是皇帝和顾泽之的身影……
那一瞬,方太妃就知道今晚她是肯定逃不了!
“走水了!火势快烧到正殿了!”
“快救火啊!!”
外面的喊叫声还在此起彼伏地响起,火势越来越大。
方太妃能够感觉到那灼热的热浪一地涌了进来,仿佛下一刻大火就会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入。
方太妃既害怕,也不安,一手吃力地扶着墙壁才勉强维持站立的姿态,艰声道:“皇上,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的喉头如被火焚烧似的灼热难受,声音艰难地从齿缝间挤了出来。
“你应该想问朕那位七皇弟想干什么才是。”皇帝的眉眼间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淡声道,“太妃,这火油,还有这火,可都是七皇弟特意孝敬太妃的。”
“七皇弟一向孝顺,太妃就好好受了吧。”
皇帝冷眼看着方太妃,眸光锐利。他们不是要放火焚尸,让人辨不出容貌,才好让方太妃自此死遁吗?那他成全他们就是了!
方太妃的脚下虚软无力,藏在裙中的双腿无法抑制地颤抖着,颤声道:“不可以,皇上,你亲口答应过先帝,会好好待哀家的。”
没错,皇帝有诺在前,金口玉言,他不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烧死的。
皇帝平静的面庞上依旧没有起一丝涟漪,眼神却是更冷,不紧不慢地反问道:“那七皇弟是不是也答应过先帝,会好好待永乐?!”
“当年是谁在先帝病床前保证,绝不让永乐受任何委屈的?”
“结果呢?!”
“永乐是他的皇姐,菡君是他的外甥女,他们血脉相连,血浓于水,可是七皇弟对她们做了什么?”
“七皇弟如此待她们,还指望朕来孝顺他的亲娘?”
皇帝冰冷的声音如腊月寒风一般刺骨,目光犀利地看着方太妃。他就不信方太妃什么也不知道。
方太妃瞳孔微缩,连嘴唇也白了,一时觉得彷如掉入冰窖似的冷,一时又感觉自己像被放在火上煎熬。
她的喉头更为艰涩,尝试了好几次,才发出声音来:“皇上,哀家是你的庶母。”
庶母也是母!皇帝如此不孝,就不怕世人斧声烛影地质疑他吗?!
“永乐是豫王的嫡姐!”皇帝一字一顿地说道。豫王和方太妃丝毫不顾念血亲,倒是想给他戴一顶高帽子。
方太妃:“……”
方太妃几乎是把大半的身体都靠在了墙壁上,呼吸浓重。
“呼——呼——”
她觉得口鼻间喷出的气息是那么灼热,额头和身上都渗出了密集的汗液,几乎浸湿了中衣。
她心知她今晚怕是很难逃过这一劫了,可就算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垂死挣扎地辩解道:“不是豫王干的,是东平伯……是底下那些人怠慢了永乐。”
怠慢?!皇帝讥诮地勾唇笑了。
如果不是豫王的默许,不是豫王的态度,谁会这么大胆子连堂堂长公主也敢这般欺辱!
方太妃这番话不过是揣着明白当糊涂罢了,真以为他会一辈子忍着他们,纵着他们不成!!
皇帝神情冷峻地看着方太妃,瞳孔里一片漆黑幽寂,寒光凛凛,颔首道:“是啊,永乐的死不是七皇弟干的。”
“如今这也不是朕所为,朕没有下令杀你,也没有令任何人纵火。”
“是你的好孙子命人放的火,是他安排的这场‘’。”
“太妃,你就好好享受令郎与令孙的孝顺吧。”
皇帝说话的同时,顾泽之随手推开一扇窗户,看了看东偏殿的方向,估摸了一下火势。
东偏殿几乎整个都烧了起来,熊熊烈火染红了一大片天空,眼看着火焰就要窜到正殿的大门了。
顾泽之立刻又关上了窗户,说了他来到泰安宫后的第一句话:“皇上,我们可以走了。”
顾泽之看也没看方太妃一眼,仿佛她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似的。
皇帝便站起身来,随意地掸了下身上宝蓝色的袍子,目光对上顾泽之时,多了几分暖意,道:“泽之,我们走吧。”
本来,这里有人纵火,皇帝身为天子,是不该亲自来的,但是皇帝恨极了豫王与方太妃,他想亲眼看看,所以才来了。
皇帝今晚是微服与顾泽之一起出的宫,也没有带其他人,就是避人耳目,以防被顾熙的人发现,功亏一篑。
此刻在这偌大的泰安宫里,除了皇帝和顾泽之以外,没有别人,那些宫人早就被顾泽之的人暗中制服了。
皇帝毫不留恋地转过了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