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踢几脚才是。
秦氿“噗嗤”地笑了出来,熊孩子觉得自己被取笑了,不服气地撸了撸袖子道“姐,你别小看我,我跟着岳师傅学了半年功夫大有进益,不信我打一套拳给你看”
秦氿生怕他这大热天的真拉自己去演武场,连忙道“信信信。”她赶紧给杜若使眼色,给他杯果子露喝。
秦则钰喝了两口果子露,突然道“姐,我错了。”
有些事,他不亲眼看到,永远都不知道当初的自己犯了多大的蠢。
去岁,当他得知秦昕不是他的亲姐姐时,他只觉得秦昕可怜无辜,认为秦氿是外人,从来没设身处地地为秦氿想过。
他的亲姐姐本该是金尊玉贵的侯府千金,她理应在侯府长大,理应在家人的呵护下长大,而不是在一个乡野之地,被人虐待、作践,甚至于差点就被嫁给一个傻子。
他简直不敢相信,要是秦氿当初没有逃出来,要是他姐当初真的被嫁给了那个傻子,现在她过得会是什么样的日子。
李家人偷走了他姐十年的时光,秦昕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还差点成了皇子妃,这一切本来都该是他姐的虽然秦则钰觉得那个二皇子实在不怎么样,根本配不上他姐。
幸好他姐的运气不错,遇上一个眼睛被糊住的顾三哥。唔,他以后得对顾三哥再好一点才行。秦则钰默默的在心里对自己说。
秦氿一脸问号地看着秦则钰,愣了一下后,就想明白他在说什么。
她抿唇笑了笑,又摸了摸他的头,坏心眼地把他的头发给揉乱了。
秦则钰这熊孩子,本性是好的,只是从小被人蓄意养歪了而已。以后有她看着,他好歹不会重蹈里的覆辙。
秦则钰短短半天就被他姐撸了三次头,忍不住抗议道“姐,我都十三了,别当我是小孩子好吗”
秦氿敷衍地应了两声,招呼杜若给她和秦则钰添果子露。
秦则钰还在说着“下次再有什么事,有我在,我给你撑腰,不会让你吃亏的。”
秦氿笑眯眯地给秦则钰鼓掌,“我们阿钰长大了。”
她当然不吃亏 ,吃亏的人是秦昕。
秦则宁早就托五城兵马司盯着李家人,四月时,李金柱与赵阿满那两口子进京城不久,五城兵马司的人就发现了,还尽责的盯了一阵子,然后,就看到秦昕进了客栈去见那两口子。
裴七也是好奇,就也跟进去了,那间小客栈墙板薄,隔音差,李家三口自以为隐秘,却不知他们的对话让裴七听得七七八八。
裴七就如实告诉了秦则宁,秦则宁大怒,当时就想要把人立刻抓起来的,但秦氿觉得原主与徐家的“婚约”始终是个隐患,不如干脆利落地一次把毒给拔出来
秦则钰一边喝着果子露,一边突然又道“姐,我今天看京兆尹的样子,好像是事先得了皇上的吩咐的。”
秦氿笑了,忍不住又去揉秦则钰的头,“哎呀,我们阿钰越来越聪明了”
秦则钰“”
他是该高兴他姐夸了他,还是该气他姐在拐着弯说他以前蠢呢
京兆尹的确是得了皇帝的口谕,在审完了这桩案子后,他还特意进宫向皇帝复了命。
胡明轲不知道二皇子府前发生过什么,因此他只禀了他审理的过程与结果“忠义侯和李金柱说定,把秦昕过继到秦家,认作了养女。”
皇帝给的口谕是说,让秦昕归位,但若秦准执迷不悟就算了。
方才在公堂上,胡明轲眼睁睁地看到秦准犯蠢,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窗外,树影随风摇曳,在皇帝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皇帝慢慢地转着右拇指上的玉扳指,双眼在那斑驳的光影映衬下越显幽深。
这是他给秦准最后的一个机会。
他念着老侯爷的恩情,不想对秦准出手,给了他这个机会。
若是秦准安份些,就此断了和顾璟的“姻亲关系”,他可以保秦准做个富贵闲人,下半辈子好歹可以安安稳稳地度过,没想到秦准非要争那份从龙之功。
皇帝低低地感叹道“老侯爷是如此惊才绝艳的人,朕的妹夫也有乃父之风,胸怀天下,怎么偏生秦准目光如此狭隘”
胡明轲垂着头,没有回话,心里也是感慨是啊,过世的老侯爷乃是太傅,博学睿智,偏偏就养了这么个蠢儿子。
周新顺着皇帝的话说道“皇上,秦家还有长房的秦大公子与秦五公子呢,老侯爷也不算后继无人。”
皇帝愉悦地笑了,不禁想起上次卫皇后还跟他嘀咕说,秦则宁太混,秦则钰缺心眼,都没秦氿乖巧机灵。
皇帝一笑,胡明轲松一口气。
他继续禀道“两家已经签了过继文书,二皇子殿下把秦昕领了回去。”
皇帝淡淡地问道“那徐家呢”
胡明轲忙答道“徐家三口人已经走了。”
徐家在这两桩案子里没有过错,所以胡明轲就做主把人放了。
皇帝点了下头,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