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正好”
皇帝动了动眉梢,聚精会神地听着,眼神深邃。
堂兄弟两人说着闽州的事宜,御书房里服侍的小内侍不敢打扰,敛息屏气,只偶尔给他们换上新茶。
御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人说话的声音,间或着窗外传来的风拂树叶声。
换了两回新茶后,袁铭纲和太医令就回来复命了。
袁铭纲把耶律栾如何偷跑出四夷馆,又用匕首刺伤顾璟的大腿的经过细细地禀了,也提了秦准去了二皇子府的事。
听到“秦准”的名字,皇帝似乎有些惊讶,端在半空中的茶盅停顿了一下,眼底掠过一抹嘲讽,不过终究没说什么。
袁铭纲最后道“耶律二王子已经返回了四夷馆。”
袁铭纲不得不承认这位北燕二王子实在是个有仇必报的狠人,正常人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早就夹起尾巴做人,他倒好竟然闹了这么一出。
皇帝的目光又移向了太医令,问道“顾璟的伤势如何”
“回皇上,臣抵达二皇子府时,回春堂的大夫已经到了。臣和吴太医都没有见到二皇子殿下,殿下只让人传话说是小伤,不需要太医,臣就留了吴太医在那边,先回来复命了。”太医令作揖禀道,神色间难免透出一抹惶惶之色,生怕顾璟出什么事。
皇帝依旧神色淡淡,慢慢地喝了口茶。
皇帝放下了茶盅,沉吟着说道“既然他不要太医,那说明伤得不重。你让吴太医也回来吧。”
太医令连忙领命。
太医令退下了,皇帝又对着袁铭纲吩咐道“这里是大祁,不是北燕,由不得耶律栾猖狂。”说话间,皇帝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
顾璟是自己的儿子,耶律栾在大庭广众下持械伤了大祁的二皇子,未免也太不把大祁放在眼里了
顾泽之勾了勾唇,云淡风轻地说道“吃得太好了,闲着没事干,闲出来的,皇上,不如让他去做做苦役吧。”
皇帝“”
皇帝想了想,觉得顾泽之的这个主意妙。
耶律栾是燕国王子,现在大祁和燕国暂时休战,也刚签下和书,为了两国来之不易的和平,自己不能要他的命。
让他去做做苦役也好,他这么闹腾,总不能就轻飘飘地放过,否则,大祁威仪何在
皇帝吩咐道“袁铭纲,你亲自跑一趟四仪馆,传朕的口谕,罚耶律栾三十板子,再加一年苦役。”
“皇上,耶律二王子还有婚事在身呢。”顾泽之适时地提醒道。
皇帝想想对,改口道“那就先让耶律栾完婚了,再送去做苦役。”
“是,皇上。”袁铭纲低眉顺眼地抱拳领命,不动声色地瞥了顾泽之一眼,心里总觉得顾泽之似乎与三公主、璎珞郡主有仇。
袁铭纲飞快地退下了,御书房里又只剩下皇帝和顾泽之,两人没再提顾璟与耶律栾,话题又转回到了闽州上。
“皇上,闽州兵力不足,西山大营的主力军须护卫京畿安危,调禁军长年驻守闽州也非长久之计,等平定闽州后,可在闽州、吴州当地招募农民人伍,组建一支新军”
皇帝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你且细说。”
两人说得专注,内侍们也都小心翼翼,端茶倒水时不敢发出一点额外的声音。
半个时辰后,顾泽之就从御书房出来了,他出宫后,就直接去了秦府。
“顾三哥,”秦则钰就在府里,很高兴地出来迎了,“你是来找我姐的吧,我让人去喊她了。”
秦则钰心里琢磨着,必须把未来姐夫招待好了,让他觉得宾至如归,给他姐加点分。
顾泽之也不是空手来的,顺手就丢了把匕首给秦则钰。
秦则钰眼明手快地接住了,迫不及待地抽出了匕首,那银色的刀刃上刻着漂亮的花纹,寒光闪闪。秦则钰弄了根头发往匕首的刀刃上一放,嘴巴轻轻一吹,头发直接断成了两截。
“姐夫,这就是吹毛断发吧”秦则钰乐坏了,嘴一快,就直接叫了姐夫。
顾泽之对于这声“姐夫”听着甚是受用,笑着叮咛了一句“别伤了自己。”
“那是”秦则钰连连点头,玩起这把匕首就舍不得放手了,还记得领着顾泽之去前院的九思厅坐下。
秦氿很快就带着杜若来了,一看熊孩子拿着把匕首玩得不亦乐乎,就猜到是顾泽之送了他新礼物了。
“小氿,我带了图纸给你。”顾泽之亲自把图纸铺在了窗边的红漆雕花大案上,招呼秦氿去看。
秦氿看了一眼图纸,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这是宸郡王府的图纸。
四月初,她和顾泽之一起去看了一趟宅子,顾泽之让她提些建议,她就胡乱说了一通,想到什么说什么,说句实话,连她自己也记不清自己当日到底说过些什么了,没想到顾泽之居然都记得,还画了一张宅子的新图纸。
看着眼前这张图纸,她的唇角情不自禁地翘了起来,宛如一朵在春风中缓缓绽放的娇花。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