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有”青露连声应道,招呼着几个丫鬟立刻行动了起来,翻箱倒柜地翻出了好几身衣裳。
衣裳裙子摊了一屋子。
秦氿一件件地看过去,指着一件紫色宝相花葫芦纹刻丝褙子道“这件紫色的褙子好,配这条玄色绣鸾鸟镶襕边的马面裙吧,雍容又大气。就这两件。”
萧夫人失笑,“我年纪大了,不适合这么亮的颜色了。”
“这紫色端庄,您皮肤白皙,穿起来正好映肤色。您不是说我的眼光好吗”秦氿笑眯眯地顺着杆子往上爬,撒娇卖乖地看着萧夫人。
青露等丫鬟也在一旁打边鼓,劝了几句。
萧夫人拗不过秦氿,被她挽着去了屏风后,秦氿与丫鬟一起亲自伺候萧夫人换了一身衣裳。
这还不过,秦氿还重新给萧夫人挑了抹额、耳珰、镯子、玉佩、荷包和鞋子。
等萧夫人从头到脚都焕然一新,秦氿总算满意了,觉得自己的眼光好极了,笑眯眯地说道“萧夫人您看,这样打扮是不是年轻了好几岁”
她指挥着青露等人拿了好几面菱花镜给萧夫人照,嘴里轻声嘀咕了一句“这镜子还是太小了,要是有等身镜就好了”
她说得轻,但是萧夫人与她离得近,恰好听到了,觉得这真是一个好主意,琢磨着得跟儿子说说,给儿媳弄个等身镜。
秦氿搀着萧夫人又在罗汉床上坐了下来,笑着道“萧夫人,除了紫色,紫棠色、湖蓝色与松花色您穿着肯定也好看。”
石嬷嬷走了过来,亲自给两人重新上了茶,凑趣道“正好了。夫人,您的嫁妆里有一卷紫棠色,正好裁了当夏衣。”
说到料子,萧夫人也来劲了,抚掌道“对了,我的嫁妆里还有一些料子适合小姑娘,快搬来,我来挑挑。”
女子挑起料子来,这时间就过得飞快,屋子里的说笑声此起彼伏,等秦氿告辞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半句没提礼亲王妃让她“劝”的事。
萧夫人的身子还没全养好,每日都要午睡,等她歇下了,秦氿就走了。
然而,等她出门的时候,就发现礼亲王妃的朱轮车居然还停在巷子口。
秦氿“”
她眼角抽了抽,只当没看到。
然而,她想走,礼亲王妃那边却不肯放她走。
此前请她上车的那个老嬷嬷再次拦住了秦氿的去路,“秦三姑娘留步。”
秦氿笑吟吟地看着老嬷嬷,道“我已经给王妃问过安了。”
她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了,既然她已经给礼亲王妃问过安了,就没必要再去请一次安了。
老嬷嬷脸色微微一僵,觉得秦氿未免也太不给面子了,他们王妃要见她,那是给她脸面。
两人彼此对峙,气氛微僵。
话不投机半句多,秦氿不欲多言,正打算绕过对方,前方巷子口的朱轮车却有了动静,朱轮车的帘子被打起,礼亲王妃在一个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然后朝秦氿走了过来。
礼亲王妃就这么面对面地朝自己走来,秦氿自然也不能当做没看到,客客气气地对着她福了福,“王妃。”
礼亲王矜持地微微颔首,开门见山地问道“秦三姑娘,你可有劝过端王妃”
她语气中透着一抹殷勤,她之所以耐心地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就是想等秦氿这边的好消息,那么她回王府也对自家王爷有个交代。
在礼亲王妃灼灼的目光中,秦氿摇了摇头,“没有。”
什么礼亲王妃仿佛被当头倒了一桶冷水似的,脸色霎时就变了。
她的面色青青紫紫地变化不已,火冒三丈,
礼亲王妃在这京中一向颇有脸面,任何一个府邸的女眷见了她都要给她几分脸面,可是今天她先是被端王妃扫了脸面,现在又是这个小丫头也敢对着自己甩起脸子来,这丫头明明进萧府前应得好好的,原来她的恭顺全部是在耍自己玩
而自己还傻乎乎地信了,在这里足足等了她一个时辰
自己堂堂亲王妃竟然被一个还未及笄的黄毛丫头戏弄了
一时间,新仇旧恨一起上,礼亲王妃把端王妃的那笔账也迁怒到了秦氿身上。
她咬着牙,抬手指着秦氿道“给本王妃掌嘴”
她不能把端王妃怎么样,难道还教训不了一个无品无级的丫头片子吗
“是,王妃。”那老嬷嬷立刻应命,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秦氿,觉得秦氿根本是给脸不要脸,他们王妃让她帮着去劝劝端王妃那是给她脸面
老嬷嬷抬起粗厚的右手,就往秦氿脸上打去,掌风带起一股劲风。
秦氿可不会傻得去挨打,身子一侧灵活地闪开了。
杜若变了脸色,连忙上前护住秦氿,“姑娘。”
“我们走。”秦氿懒得理会礼亲王妃,轻飘飘地瞥了对方一眼,对着杜若做了个跟上的手势,自顾自地走了。
她的这一眼看在礼亲王妃的眼里,无异于秦氿往她的脸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