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方才来过,说是晚上在叠翠园有一个小宴,请姑娘去赴宴。”
“小宴”秦氿才刚醒,还有些睡眼惺忪,打着哈欠任由丫鬟伺候她着衣、梳洗。
杜若动作娴熟地给秦氿披上了褙子,笑道“姑娘,这算是惯例了。每年冬猎的第三天或者第四天,皇后娘娘都会请各家贵女,但是,最近这几年都是由二公主殿下来准备的,皇后娘娘只是担个名。”
秦氿应了一声。她和二公主关系不错,二公主亲自来请,她当然得去。
秦氿在梳妆台前坐下了,杜若给她梳头,挽了一个双平髻,又给她戴上了两朵石榴石珠花,最后给她在腰侧戴了一个雕着鸾鸟纹的白玉环佩。
秦氿抚了抚裙裾,本来打算走了,又顺手拿起了梳妆台上的那个碧绿的鹦鹉络子,也将它配戴了腰侧。
杜若默默地在一旁看着,就算不问,她也能猜到姑娘这个鹦鹉络子是从哪里来的,心里叹道未来姑爷还真是有心了
秦氿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就与杜若一起朝叠翠园方向去了。
夕阳西沉,给这偌大的猎宫披上一层金红色的纱衣。
一路上,可见不少贵女正三三两两地结伴朝同一个方向行去,说说笑笑。
杜若一边给秦氿带路,一边笑盈盈地与秦氿介绍着今晚的小宴“姑娘,今晚的小宴很热闹的,不仅有戏看,能玩的花样也不少,投壶、捶丸、射覆、木射、双陆”杜若数着手指一样样地说着。
秦氿有几分意兴阑珊,杜若说得这些她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对着杜若招了招手,小声地问道“我可不可以早退”
杜若怔了怔,然后煞有其事地凑到秦氿耳边小声说道“待会儿,您可以悄悄溜。”
秦氿乐了,捂嘴偷笑,与杜若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主仆俩继续往前走去。
等秦氿来到
叠翠园时,园子里早就到了不少人,热热闹闹的。
也不用人领路,秦氿就自己循着一阵悠扬悦耳的琵琶声来到了园子中央的一片小湖旁,夕阳的余晖柔柔地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水色清幽。
湖边的空地上,贵女们成群地聚在一起,或是在说话,或是在喂鱼,或是在玩耍,或是在听曲
最热闹的还是湖边的一间水阁,里面人头攒动,衣香鬓影。
二公主新安就在水阁中,她是今天小宴的女主人,她身旁自是围着不少贵女们,言笑晏晏。
秦氿和新安打了声招呼后,就去听说书了。
一个穿着玫红色宫装的女伎抱着琵琶坐在水阁的西南角,动作娴熟地剥着琵琶弦,一边弹唱着。
女伎的吟唱声清亮婉约,与悠扬清脆的琵琶声巧妙地搭配在一起,似是在在说,又似是在唱。
秦氿还是第一次听古代的琵琶说书,只觉得无论是女伎的吟唱声,还是她的琵琶声,都是妙不可言,宛如天籁。
她听得入了迷,连三公主长宁何时来到她身旁也没注意到。
“秦三姑娘。”一曲罢,长宁柔柔地唤了秦氿一声,笑容柔美,娇娇弱弱。
有宫女过来给长宁上了花茶,也给秦氿换上了新茶。
秦氿这才回过神来,起身给对方见了礼“三公主殿下。”
长宁虚扶了秦氿一把,又招呼她坐下,然后有些羞赧地说道“秦三姑娘,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只是我的身子弱,总生病,也不敢过来找你玩。”
“殿下,这个季节最易着凉,您可要仔细些。”秦氿端起了宫女刚送上的花茶,“这桂花月季茶最适合这个季节喝了,桂花可以养胃,月季可以祛瘀、行气,您可以多喝一点。”
长宁也端起了手边的花茶,浅啜了一口。
她正要再说什么,那婉转的琵琶声又响了起来,伴着女伎空灵的嗓音,她又开始弹唱第二曲了。
长宁见秦氿似乎对琵琶说书特别感兴趣,就把话题转到了琵琶说书上“秦三姑娘,我听说京城有个戏班叫厉家班,班主专门从秦州请了人在开戏前表演琵琶说书来暖场。”
“我是不曾去听过,但是听旁人提起过,都说是为一绝。姑娘若是喜
欢琵琶说书,等回京后可以去听听。”
秦氿偶尔点头应一句。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粉衣姑娘走了过来,先给长宁行了礼,然后笑吟吟地对秦氿道“秦三姑娘,二公主殿下去玩投壶了,你要不要也随我一起过去玩”
粉衣姑娘抬手指了指水阁外的一块空地,空地上放着好几个双耳铁壶,不少人都在对着铁壶投投掷着竹矢,场面十分热闹。
秦氿还记得对方,上个月千秋宴时,对方曾自我介绍说她是威远伯府的三姑娘,名唤娇娘。
可是,威远伯府姓什么呢
秦氿苦思冥想了一番,也没想起来,婉言拒绝了。毕竟她对于这种贵女的游戏一窍不通。
云娇娘有些失望。
长宁连忙打圆场“云三姑娘,秦三姑娘说要陪我听琵琶说书”她的笑容温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