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秦则钰嚣张的背影,嘿嘿直笑,“替我把这小子抓回来”
她黑白分明的杏眼,明亮得仿佛天际的启明星一般,熠熠生辉。
顾泽之含笑丢下两个字
“等着。”
他这一出马,没一会儿,被他勒住了后衣领差点没滑下马背的秦则钰就灰溜溜地又过来了。
秦氿在马车里忙忙碌碌,一会儿抓起这把尺子,一会儿试试一个画筒,似乎在掂量着哪样东西适合打人。
“要马鞭吗”顾泽之很贴心地问秦氿道。
他手里的马鞭乌溜溜的,由八股细牛皮编织而成,在阳光下闪着淡淡的微光。
顾泽之给了,秦氿就很顺手地接过了。
见状,秦则钰额头沁出一层冷汗,认怂了“姐,我错了真错了”
秦则钰根本就不认识顾泽之,心里还在思忖着这个男人到底是谁怎么跟他姐好像很熟的样子
秦氿抓着马鞭,愉快地对着顾泽之挥了挥手,“大哥再见”
顾泽之挑了挑眉,心道这丫头,翻脸不认人的也太快了。
顾泽之眼里的笑意反而更浓了,既不恼,也没讨回他的马鞭,悠闲地策马离开了。
那挺拔的背影那么优雅,宛如一丛翠竹。
秦则钰怏怏地的跟在马车旁,好奇地看着顾泽之的背影,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个男人该不会是眼睛被糊住的那个吧
“什么眼睛被糊住”
秦氿好奇地问了一句,秦则钰这才发现他把心里想的嘀咕出了口。
秦则钰随口敷衍道“没什么。”
跟着,他策马又靠近了马车一分,压低声音问道“三姐,他是谁”他用下巴指了指顾泽之的方向。
秦氿没理他,还是杜若好心地告诉了秦则钰“那是端王府的三公子。”
秦则钰差点没从马背上滑下来。
秦则钰突然觉得自己很冤,书院里的先生常说他没规矩,目无尊长。照他看,比起他姐,他明明再“懂规矩”了没有好不好
秦则钰不时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秦氿,看得秦氿嫌他烦,干脆把他给打发了。
对于十二岁的熊孩子来说,玩才是人生大事,一下子就把顾泽之的事抛诸脑后,愉快地找小伙伴们玩耍去了。
秦氿看着他撒欢的背影,正要放下窗帘,突然想起了什么,“呀”了一声。
杜若一头雾水地看着秦氿。
“帕子忘还了。”秦氿从袖袋里摸出了一方月白色的帕子,懊恼地抿了抿唇。
帕子已经洗干净了,她亲手洗的,就想着哪天要是遇上顾泽之,就把帕子还给他。
杜若也看到过这方帕子,因为这帕子是那天秦氿与秦则宁兄弟俩出去逛街后带回来的,她还以为是秦氿在外面的铺子买的,现在听起来似乎不是。
杜若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惊讶地问道“姑娘,这是顾三公子的”
秦氿诚实地点了点头。
杜若欲言又止,心想自家姑娘是在民间长大的,可能不知道
但是,这种习俗姑娘家不可能不知道吧
也不好说。
毕竟那黑心的李家夫妇根本不把姑娘当人,又打又骂,肯定也没有人好好地教过她规矩礼数与习俗之类的常识。
想了想,杜若干脆就直说了“姑娘,一个姑娘家若是把自己绣的帕子赠与一个男子,那就代表着爱慕之心”
啊秦氿微微睁大眼,隐约猜到了杜若后面的话。
果然
“反之亦然,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若是收下男子的帕子,就代表认可了对方的心意。”杜若一口气把话说完了,从秦氿震惊的表情中看出了答案。可怜的姑娘果然什么也不知道
秦氿“”
秦氿的小嘴微张,懵了。
她、她、她现在把帕子拿去还了还来不来得及
秦氿再次挑开了窗帘,往马车往张望了出去,可此次冬猎出行的人加起来足足有近两千人,人海茫茫,她根本就找不到顾泽之的身影。
接下来的几天,顾泽之都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
圣驾足足走了三天,直到三天后夕阳西下的时候,才抵达了南苑猎宫。
南苑猎宫位于大明山脚,抬眼即可见不远处的山林郁郁葱葱,风光秀丽。作为先锋的禁卫军早就到了,训练有素地将猎宫与围场一带都包围了起来,闲人免进。
秦氿被卫皇后安排住进了猎宫东北方的鹿芩苑,一路上她都是垂头丧气。
杜若风风火火地吩咐宫人收缀好了宫室,顺便与秦氿说起了一些冬猎的事
“姑娘,今晚没什么事,奴婢给您煮碗安神茶,您早点休息。”
“按规矩,明天一早会有正式的仪式,怕是天一亮,您就要起身去猎台那里。”
“明早的祭天仪式繁琐得很,去之前,您最好先吃点东西垫垫胃”
一听到明早天一亮就要起身,秦氿就更蔫了,直到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