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则钰才十二岁
就这样,那小傻子还当全家人都疼他呢
祖母是对秦则钰还不错,可是祖母又不止他这一个孙子,她膝下七八个孙子,怎么可能想得到每个人
秦则宁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刚刚我才打听到消息,阿钰和交好的几个小子去了德顺楼,说是去听戏的,那几个小子也一个都没回家。”
秦氿“”戏园子
怎么说呢,这小子没丢没闯祸,没去花楼就好
秦则宁接着道“我现在过去看看。”
“我也一起去吧。”秦氿和他一起往仪门方向走去。
秦氿直言不讳道“大哥,阿钰是不是被养歪了啊”这才十二岁的小孩子,就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
秦则宁一想到这个就烦,道“都怪我,没好好教他。爹娘把你和阿钰留给我,我没照顾好你,也没教好阿钰”
当初在闽州流放地时,秦则钰还小,根本没任何记忆了,但是秦则宁是实打实地吃过苦头的。
他才六七岁,每天天一亮就要去开垦荒田,修筑城墙,动作稍微慢一点,就要挨打,每天吃的东西不过是些冷馒头,那时候别说吃肉,就是能在地里挖点野菜、猎到一只野兔,家人就是喜不自胜。
闽州的那三年太苦了
后来,秦家平反,回了京城后,他努力学武,想挣一份前程,就是为了成为弟弟妹妹们的靠山,让他们不要再吃苦头。
再后来,他去了西山大营。
那个时候,秦则钰年纪还小,因为在侯府里,有秦昕这个“嫡亲胞姐”,又有祖母在,他并没有太过担心。
秦则宁觉得嘴里有些苦涩,一反平日的混样,神色间多了一抹凝重,“我在军中待了三年,回来后就发现阿钰被养成了这样。”
他一边说,一边掰着手指噼里啪啦地数落道“逃课,打架,打夫子,花银子大手大脚这倒也罢了,他还蛮横不讲理你瞧瞧他,被秦昕的三言两语就哄得服服帖帖了”
他的脸上有些无奈,也有些心疼,“再这么纵下去,阿钰就真的要毁了,所以我就托人给他弄进了松风书院,收收性子,结果,这才几个月,他居然自说自话就退学了”
秦氿一针见血地说道“府里的二哥和三弟可有这般娇纵”
秦家行二行三的两位公子都是侯夫人苏氏所生,如今都在国子监读书,旁人提起他们来也是赞不绝口。
秦则钰这是被人蓄意给养歪了。
秦则宁沉默了,他也曾经这么怀疑过,但想想有秦昕这个“胞姐”在侯府看顾着,秦准与苏氏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地养歪秦则钰,现在
这上心与不上心,到底是不同的。
秦则宁嘲讽地笑了笑。
秦氿也没多说什么,赶紧上了马车,秦则宁骑马,一车一马一前一后地出了府。
德顺楼就位于城西的昌盛街,这是城西最热闹的一条大街,也比较拥挤,一路上都是来来往往的行人,街道两边都是叫卖的商贩。
吩咐马夫把马车停在了街口,秦氿下了马车,与秦则宁一起步行沿着昌盛街往前走去。
德顺楼是京中三大戏园之一,有着最当红的花旦,整个戏园修得很大,最前头是戏台,中间有一个酒楼,后面还有一个大的园子。
一听说秦则宁他们是来找人的,老板赶紧把他们领了进去,客客气气地说道“那几位小爷是昨儿夜里来的,在小的这儿包了场,一直喝到了天快亮”
一踏进戏台后的酒楼,就是一股子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秦氿皱了皱眉头。
里面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年横七竖八地或趴在桌子上或倒在地上,酒缸、酒壶、酒杯凌乱地扔了一地,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喝了多少。
秦则宁的脸一下子板了起来,大步走了进去,从一堆醉汉中一把抓起秦则钰的胳膊,粗鲁地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秦则钰还半醉半醒着,迷糊地抬起头,似乎认出了秦则宁,用力想要甩开他,但秦则宁的力道比他大多了,直接扯着他的后领就把他拖出了酒楼,往马车上一扔,又吩咐戏园的老板道“派人去张府,顺宁侯府,靖勇伯瘵”
秦则宁报了一连串的府邸,“让他们自个儿来把人领回去吧。”
老板自是唯唯应诺。
秦则宁也懒得再管那几个小子了,带着弟弟妹妹回了府。
秦氿也坐在了马车里,看着醉得迷迷乎乎的秦则钰,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闷闷的,很难受,或许是因为原主和他血脉相连吧。
小说里,原主兄妹三个都是炮灰。
秦则钰虽然在原主回去后,始终站在秦昕这边,不认原主,甚至在知道秦昕与他没有血缘关系后,对她产生了某种思慕之心。但是那个时候秦昕已经是二皇子妃了,他也只能把这份思慕埋藏在心底,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保护秦昕。
秦昕的敌人就是他的敌人,秦昕的眼中钉就是他的眼中钉,也包括了秦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