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北拎着鱼, 和秦固一起离开了,看见王渣爹倒霉就够了, 知道他过得惨就可以了,至于有多惨,他没兴趣围观。
在自家小饭店吃了一顿快乐的麻辣水煮鱼,辣出一头汗, 两人迫不及待回家洗澡吹空调。
至于王不凡家里的情况, 之后阮北找机会跟他说了一声, 王不凡静静听完, 怅然一笑。
其实他弟弟,小时候他带过不少,初三那年功课那么紧张,也没少给弟弟冲奶粉洗尿布哄他睡觉。
他弟弟也确实聪明, 很小一点儿就会认人了, 那时候还挺亲他。
后来他妈说他不能把呆气传给他弟弟了,免得他弟以后也是个闷嘴葫芦, 不让兄弟俩亲近。
高二之后遇见李老师, 王不凡沉迷学习, 在家里基本不冒头,越是降低存在感越是安全。他弟弟每天被他妈抱着,养成什么样他也不知道,反正好吃好喝, 从没挨过打骂, 跟他小时候天壤之别。
哪怕王不凡再善良豁达, 这么大的差别,说没有不甘心是假的,都是同一对父母生养,也不存在什么重男轻女,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不过以王不凡的个性,哪怕心里有怨,也不会对年纪幼小的弟弟做什么。
而他弟弟,不知道是天性凉薄,还是他妈教的太好,每次王不凡挨揍的时候,小男孩就坐在一边看着,漠不关己。
他自杀那天,他在家挨打,五岁的小男孩,在卧室里偷偷扒着门缝往外看,看父母如何粗暴的虐打羞辱兄长。
现在听阮北这么一讲,王不凡竟然有种果然如此的尘埃落定感。
那孩子其实早就长歪了,父母言传身教,让他将暴力当作寻常。
兄长的死让他对父母心生隔阂,不是替兄长难过,而是知道他们对待孩子会有多残忍,他自己年纪小不会有那么深刻的认识,但他再不会对父母发自内心的敬爱。
等他年纪渐长,懂得的越来越多,父母钳制不了他,反而因为只剩一个孩子,受要有孩子养老这种观念影响,越发不敢对他多加管教。
这孩子确实聪明,只是聪明没用到点子上,小小年纪就知道拿兄长的死恐吓父母,自杀威胁,日后如何,真不好说。
不过他的未来,怎么也轮不到王不凡操心,知道父母过得不好,还有人记得他,那些曾经被他叫过叔叔伯伯阿姨姐姐的人,愿意伸一把手,替他喊声冤,王不凡心里那口怨气,一下子出了。
原来,他的存在并不是可有可无,除了老师,还有那么多记得他。
阮北揉了揉眼,他刚才好像看见王不凡身上在发光。
仔细看,光没了,但是他的身影,确实凝实许多。
“你这是”
王不凡怔愣片刻,迟疑地抬起手,阮北顿了顿,从口袋掏出一包纸巾放他手上。
王不凡下意识握紧,纸巾被他捏在掌心,安安稳稳。
“你变强了”阮北又惊又喜,王不凡这是进化了
“我也不知道。”王不凡一脸茫然,他试着撕开纸巾包装,随着他的动作,能感觉到身体里力量在流失,仅仅维持到他将剩下的几张纸巾尽数抽出,便无力支撑。
但相比于他之前只能堪堪挪动一只笔几秒钟,现在的进步堪称巨大。
“太好了,以后学长能自己翻书写字了。”阮北替王不凡感到开心,虽然搞不太懂他变强的原理,但总归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是啊,我能自己看书。”王不凡高兴不已,以他现在的能力,翻动书页已经难不住他了,也能持笔写字,只是时间还不持久。
当着王不凡的面,不好直说,但阮北想,难不成是因为王家倒霉,王不凡就变强了这好像不太符合王不凡的心性。
他打算先回去问问困困。
不过从秦固那里也没能得到明确的答复,天师主修的是灭鬼捉鬼,养鬼是养鬼人或者驭鬼师的事,他们想要让自己的鬼仆变得强大,自然得了解甚至掌握鬼类的修炼法门。
但这两类人现在已经很少见了,毕竟想养鬼,最起码得能见到鬼吧,阴阳眼罕见,靠符箓或者别的法器之类辅助,到底不长久。
别看秦固把开眼符当白纸用,那是他自己自产自销,成功率高,大大降低成本,换个天师来,谁敢像他这么造。
所以王不凡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确实不了解,不过根据经验猜测,无非是恨意消减,怨气散离,灵体纯净,自有所得。
但这只是特例,并不能指望着靠这条路子变强,他的恨与怨不可能无穷无尽,够他一直释怀磨练心境。
他这么猜,也就这么跟阮北说了,阮北转告给王不凡,他也没有多难过。
这条路不行也没关系,好歹现在他都能握着笔写半道数学题了
很快阮北就没心情纠结王不凡对事了,时间转到六月下旬,过了二十号,一家子都紧张起来,高考要出成绩了。
根据教育局官网公示,本省二十三号零点后便可查询高考成绩,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