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长夜立刻带着余怀仁出门而去。
张丹等人跟在身后也想要去看看。毕竟这些佃户还围在自己家门前不肯走呢。这也不只是雷长夜的事儿。
一行人来到成都府附近的张府宅邸附近,顿时看见一帮乱民正围着那帮讼棍欢呼雀跃,气氛热烈非凡。
看到这个情景,张丹等人才终于明白,解决问题的真正关键,原来在这帮不值一提的讼棍身上,这谁想得到啊!
这帮被乱民簇拥的讼棍看到雷长夜和余怀仁来了,立刻将一名穿着破旧秀士服的讼棍推到前列。
此人颤巍巍地伸手作揖:“来者可是买下了这些佃户所租田地的雷老板?”
“我正是雷长夜,敢问君子高姓大名?”雷长夜拱手问。
“不才方家镜,眉州人士,以讼状之学谋一口饭吃。”此人颤声说。
“哼!”余怀仁哼了一声,却被雷长夜死命拦住。
“众位讼师能够活着回来,真是邀天之幸。”雷长夜衷心说。
“今日我等能顺利归来,都靠指使我们为民请命的恩公施救。”方家境沉声说。
“你们果然有幕后主使!”余怀仁双眼眯成一条缝。
张丹、崔雪怡和吴建松一听这话,立刻把耳朵支棱起来。他们三大世家并非没有能人,大家都猜到讼棍们的活跃,必然有幕后势力参与其中。但是,一时之间,大家都没想过有谁这么闲得蛋疼。
“恩公托我等给雷老板一封信,并让我问雷老板一句,可还记得当年救了黄彦性命之人。”说完这句话,方家境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雷长夜。
“是他?”雷长夜连忙接过书信,当场打开。
张丹等人哗啦一下全都凑到他背后,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抢先把信看了一遍。最过分的是吴建松,还张嘴读了出来。
“雷兄见信如唔:
一别数载,不知贵派黄彦师兄可安好。当年兄对吾言,若救得黄师兄性命,他日若有所求,无有不应,言犹在耳,奈何岁月如梭,不知当初誓言,可能存否?
方今天下变乱将起,蜀中豪门兼并土地,压榨佃户,横征暴敛,挥霍无度,蜀中丰年若荒年,荒年若地狱。我辈侠者,学得一身艺业,所为何来,扶危济困,劫富济贫也。
今吾以讼师数十人,搅乱蜀中,驱佃户冲豪门,实是眼见佃户生活困苦,已到绝境,再无人出手相助,则变乱将至,生灵涂炭,蜀中危矣。
现良田千顷俱在兄手,望兄念及吾昔日之恩情,免去佃租,让这一干佃户年有余粮,得以喘息。
若真得如此,吾当举杯遥祝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永强永海川,叩首百拜!”
“永强永海川!”众人一起叫了出来。
如今永强永海川的名头太响了。那完全是被雷长夜的连环牌戏给造星造出来的。关于永强永海川的身份背景,一万个人口中有一万个版本。
只是没想到,真有永强永海川这个人,还和雷长夜有一段渊源。
雷长夜收起信来,摇头叹息:“唉,当年黄彦师兄命在顷刻,我一时情急,许下承诺,不想行走江湖,情分终是要还的。”
张丹看完这封信,充满感触地叹了口气:“永大侠说的未尝不是道理啊。如今佃户果然生活困苦,若是能有一年免除田赋,倒不失为济困的善举。”
众人都望向雷长夜,充满了期待,世上最廉价的慷慨,就是慷他人之慨。
“张兄所言不错!”雷长夜用力一拍张丹的肩膀,“我就说三大世家修德之家,果然以天下人为己任。然,免除田赋,我买下这良田千顷,血本无归。却不知,张兄能否教我,若不收田赋,还有什么别的可顶田赋之法?”
“这个……”张丹随口一个提议,竟然被雷长夜接受了,还被捧上了天,这让他顿时有了一种使命感。他忍不住积极为雷长夜谋划起来。
在他身边的吴建松和崔雪怡也不甘示弱啊。永强永海川现在已经不是他们的敌人了。头疼的是雷长夜,不干他们什么事。
他们反倒觉得,这事儿干得确实有点大侠风范。若是能够稍微提供点助力,他们说不定还能被写到传奇里。
“以工代赋如何?”藩镇割据后的大唐,地方官府文书不上朝,无法走通征调徭役的程序,所以川西一代,很久没有正规的徭役分派。不过吴建松熟读史书,知道晏子以智行仁,即工寓赈的故事,立刻提了出来。
“兄莫非忘了,闪金镇若是大兴土木,可是缺人手来帮工?”崔雪怡也灵机一动,联系起了现实环境。
“三位果然是当代晏子,不世之材啊。”雷长夜抚掌说,“用了三位的谋算,我既可以不负永大侠之委托,又可以收回田赋的损失,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岂敢岂敢!”张丹、崔雪怡和吴建松同时笑了起来,心中无比满足,简直就跟盛夏喝了酸梅汤,别提多舒爽了。
“那么还请余帮主随我前去与佃农交涉,让大家早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