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猴穿林越岭,如履平地,雷长夜连摔带拌,锲而不舍。这场追逐战从天光大亮,一直持续到日落西山。
雷长夜在漫长的追逐中连续五十八次向黑猴出剑,但是都没有打中黑猴后腿的穴位,令其挣扎逃脱。
反倒是黑猴回头反抓,挠了雷长夜脸上好几下。一点不疼,连皮都没划破,但是面子全没了。
雷长夜被挠了几下,反倒沉下心来,摒除了杂念,死追不放,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黑猴和它的后腿。
不知道又追了多久,雷长夜已经不记得这里到了峨眉的哪个地方,只是紧追着黑猴不放。
天已经擦黑,雷长夜知道追上黑猴的机会越来越渺茫,要是不抓紧现在的机会,明天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这只黑猴。
突然间,黑猴落到山道上,一脚踩在了一枚山果上,身子微微一滑。
“走你!”雷长夜纵身扑了过去,整个人以夸张到极点的弓箭步趋近黑猴,甩臂挥剑,大郎剑如一道夺目的死光,迅疾无比地点在黑猴的后腿肌腱关节交汇处。
黑猴身子一颤,犹如木桩子一般横倒在地。
“木哈哈哈哈……”雷长夜仰天发出得意至极的笑声。
此时到了蜀山气宗女弟子的沐浴时段。薛青衣把洗象池一带都设为禁区,男士免进。女弟子们都在洗象池附近的浴场沐浴。
女弟子沐浴,往往是增进情谊的好机会。这些日子,紫馨借着大破出山巷的露脸机会,不但得到了掌门的眷顾,而且也得到了宣锦的看重。她趁机结好,不到一个月已经和宣锦成了形影不离的密友。
此时此刻,宣锦和紫馨洗完澡,用白麻布裹着头发从浴室出来,谈笑风生。
“锦儿,你可知道,最近峨眉山有偷窥贼,专门来洗象池偷窥女弟子出浴,伤风败俗,人神共愤啊。”紫馨神经兮兮地说。
“有这种事?这贼子不怕死吗?要是被薛宗主逮到,那不要逼他从金顶跳下去?”宣锦惊讶地问。
“哎呀,锦儿,你太小看江湖人的贼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知道多少轻薄小儿都在梦想着被薛宗主亲手杀死,那真是死了也不亏。”紫馨笑嘻嘻地说。
“太可怕了。男人一想起那种事,都不要命的。”宣锦瑟瑟发抖。
“所以呀,咱们姐妹要……”紫馨刚要继续说下去。就听到一阵银邪的笑声从山道上传来。
“男人!”宣锦和紫馨吓得互相握住对方的手。
“你说,你跑得掉吗?你跑得出我的手掌心吗?嗯?来来来,你叫,随便叫。叫破喉咙,也没人救你。哎呀,你看你,这啥表情?生无可恋?嗯?我……我是那种人吗?”
“有姐妹被制住了!”宣锦急得就要冲出去。
“别别别,你功力尚浅,我来!”紫馨那能放过这个表演的机会,推开宣锦,自己冲了出去,“呔,何方歹人,敢在峨嵋行凶,快放开那……”
紫馨后退几步,直接回来了。
“馨姐,怎么了?”宣锦大惊。
“是……是只猴子。”紫馨脸色苍白。
“猴子……也……不行啊。”宣锦面带尴尬地说。紫馨神色严肃下来,她和宣锦对望一眼,同时点点头,两人一起蹦了出去。
“快放开那只猴子!”
雷长夜刚要把好不容易逮到的黑猴扛起来带回乐山,一抬头蹦出俩人。全是他最不想见的人!
“哎,是你啊,你不是……呃……”紫馨一下子想不起雷长夜的名字。
“雷师兄,你怎么跑到……洗象池来……”宣锦看了一眼地上瑟瑟发抖的黑猴,神色古怪。
“啊?这里已经是洗象池了?”雷长夜当然知道薛青衣划下的禁区。但是他为了追这黑猴,一时没有看路,奔驰之下,竟然闯了女弟子洗浴的所在,这可是气宗的大忌。
“你……想对这只黑猴干什么?”紫馨走前几步,义正言辞地问。随即又退了回来,捂住鼻子。
“怎么了?馨姐?”宣锦忙问。
“好臭这货。”紫馨捂着鼻子。
“我天啊,难道说男人一想那事,就……”宣锦也捂住了鼻子。
“不,这是猴子粪便的味儿。”雷长夜吓得连忙解释。这事儿要是这么传到掌门那里,他可就麻烦了。
“别废话,先放了猴子。”紫馨捂着鼻子说。
雷长夜连忙甩手一剑解了黑猴的穴位。黑猴喳喳一笑,做了个鬼脸,转身跳入悬崖峭壁之上,飞快地攀爬而逃。
“姓雷的,你擅闯洗象池,今天这事儿我要秉明宗主,你等着处分吧。”紫馨大声说。
“呃,馨姐,此人对我和弟弟有救命之恩,你看……”宣锦捂着鼻子,红着脸对紫馨说。
“哼,念在你救过我的好姐妹,今天的事,我……就当没看见。下次你……没下次啊!别让我看到你再跑到洗象池来。”紫馨说。
“是!多谢宣师妹美言。多谢紫师妹网开一面。”雷长夜不敢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