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他转身就想逃开。
花江看着已经被拆了门,慢声说:“中也先生,那门,你能不能修好呀?”
修当然是可以修好的。但花江现在半个身子都是湿的,总不能让她湿漉漉地等着他把门修好。
花江的意思是,门坏了,她不知道其他的盥洗室,希望中原中也带她去找个新的。
但中原中也在红着脸半秒后,竟然选择了用重力将门直接砸进了地里!
他站在门外对花江轻声说:“我在这儿守着,你不用担心。”
你不用担心。
花江从来就没有担心过。
她一直都知道,中原中也是个黑手党,却也的确是个好人。接住她的时候,她说了那样的谎,可他即使表情再凶恶,却还是给了她临时的居所,还给了她钢笔。
像中原中也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好理解、也太好掌控了。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什么的环境会让他舒适,什么样的情形会令他警惕——这些都是一眼能够看出来的。
花江一开始,为了生存,也是这么按照他喜欢的方式在行事的。
可是该怎么说呢?
中原中也这样的人也实在是太罕见了。
作为港黑的新首领,花江了解中原中也的过去。从某种程度来说,他和来自异世界的自己一样,都是孤独的。
荒神的化身,实验的产物。
无法由自己控制的“污浊”,藏于旭日下的阴霾小雪。
他在这个世界也是异类,可他却从没有在意过这一点,相反,却比任何人都要更具备人性。
她和他哭,说自己不能回家了。
花江没想过会有人理解她当时的绝望,连她自己都觉得,她不可以因为这样的小事而绝望。
但他却感觉到了。
明明应该是最好欺骗的人,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她当时的崩溃,不惜跨越半个地球也要着急的、带着她在这个世界的“亲人”来见她。
花江也曾忍不住问:“中也先生为什么要来呢,森先生应该没有同意吧?”
中原中也回答的理所当然,他轻啧一声说:“不是哭了吗,哭了……那肯定是想要有人哄住不哭的啊。”
“我当然要把太宰治揪着一起来。”
花江忽略了后一句,她追着问:“中也先生是来哄我的吗?”
她问的很认真,中原中也避不开,他只好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巧克力。
巧克力因为体温其实已经微微有些融化了。
他摊开手,有点尴尬说:“我只见过你哄梦野久作,所以……带了这个。”
不过中原中也自己似乎觉得这事做的有点蠢。因为西西里岛的花江不仅没有接着哭了,她还非常精神地帮港黑重新拟定了与彭格列的盟约。
不等花江说话,他就把那颗融化了的巧克力丢了。
她没能吃到。
当时如果稍稍哭一下,糖大概就会到手里了吧。
中也先生一定会给的,哭着说的话,大概什么都能从他手中得到吧。
她有了这样的认知,却再也没有在中原中也面前露出过任何负面的情绪。
亚瑟曾经问她,在最危难的时候,她见到中原中也为什么也不哭了,在他的面前,你不是能够哭出来的吗?
花江心想:不是哭不出来,正是因为太容易哭出来了,所以才不可以哭。
哭了的话,中也先生一定会手足无措的,她不希望对方总在担心自己。
这么和亚瑟说了后。她的这位前辈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弯起了眼睛,对她感慨道:“学妹找到‘家’了啊,是想要说‘不用担心’的人呢。”
也就是她说了那句话后,亚瑟才决定回迦勒底继续旅程的。
藤丸立香还有些奇怪,为什么亚瑟回来的那么快,亚瑟当时笑着说花江已经不需要他了,有人给了她归所。
那归所不是横滨内高高伫立着的大楼,也不是港黑首领的这个身份。
而是她想要说“不用担心”的人。
如今听着对方和自己说这句话,记忆很好的花江发现,这句台词竟然是他们之间说过最多的话。
——不用担心。
她忍不住捂唇噗得笑了一声,攀着心尖的情绪化成了阳光又融成了溪水,在流经她四肢百骸的同时,隐隐又在刺激着她的负面。
中也先生是很好的人。他会对其他人也这么好吗?
他也会这样守着别人吗?
糟糕。
看着那扇覆盖着红色的木门,花江有点苦恼:好像……真的有一点想要滥用职权了。
如果想要滥用职权的话,要怎么样才能让中也先生配合呢?
强行肯定不行。
她在中也先生心里是最好的搭档,这个形象绝对不能有丝毫的损伤。
那么……只能用钏路的姐姐们教过的办法了吧?
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