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景则心情愉悦地给趴在床上, 面红耳赤的楚廷修上了药,让楚廷修躺着休息, 自己却是去了御书房学习。
楚廷修请了大儒教导他, 课业是一日都不能停的。
更何况, 此时此刻, 他心潮澎湃,很想做点什么
再与楚廷修待在一道,他怕是会伤了楚廷修, 还是去外边为好。
言景则到御书房的时候,楚廷修帮他请的老师,已经在等着了。
楚廷修是武官,对那些文官不太了解, 花了不少功夫,才原主请到了名师。
他请的老师, 其中两个是声名远播的当朝大儒,其中一人还当过先帝的老师, 这两人会轮流给言景则上课,此外, 楚廷修还请了一个他四处征战时认识的极有学识的举人, 并他的军师, 一同来教导言景则。
当然, 那两个大儒是有官职的,是堂堂正正的帝师,后面那两人, 却是借口给原主陪读,送进宫来的,这两人也没得休息,但凡原主有课,都在旁边陪着。
这四人里,那曾经教导过先帝的大儒年纪不小,对原主很是怜惜,因而授课时非常用心。
楚廷修请的那个举人,以及楚廷修的军师,这两人被楚廷修再三吩咐过,原本又是小人物,能进宫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典,对原主也恭恭敬敬的。
就是另一个大儒那大儒姓杨,出自世家,学识极为渊博,身后也无派系,当初太皇太后还在时,他不仅辞官而去,还曾写文章骂太皇太后,是个性情中人。
但就是这位杨太傅,对原主很是看不上。
杨太傅这样敢于在太皇太后权势如日中天之时跟太皇太后对上的人,脾气自然不小,他之前辞了官,在书院教书之时,就只教那些聪颖的学生。
原主虽聪明,但胆小,不敢表达自己的看法,自然被他不喜。
而今天,便是这位杨太傅的课。
大约是对原主不满,今日杨太傅授课极为敷衍,就只让他身边的小童给言景则念史书。
言景则听着那小童的声音,一页页翻过去,所有内容便都记在了心里。
史书上,所有的记载都平铺直叙,但仔细去看去想,却能看出许多东西来。
言景则一边回忆这一年来原主学过的东西,一边看书,将之融会贯通,一颗心便也平静下来。
楚廷修对他情深义重,他自不能让楚廷修受委屈,而想要不受委屈,便需要大权在握。
如今楚廷修的权势地位虽然不低,但还是不够,至少朝中那些文臣,便不把楚廷修当回事。
更不用说以平王为首的世家大族了。
若是让人知道他与楚廷修的关系,楚廷修必然会背负骂名
“陛下,你可有听讲”杨太傅突然问,口气不太好。
原主常年应对太皇太后,让他养成了在别人说话时,做出认真听讲模样的习惯。
就说楚廷修的军师给他讲民间小事,他全然不在意,听过了也不上心,但听的时候,却会专注地看着那军师,时不时应承让人觉得他听得极为认真不说,还让那军师非常感动。
后来楚廷修被原主除去,这军师还不敢置信地来找原主对峙,最终被原主身边的人一剑刺死。
总之,原主平常在这些老师面前,是很会装的,但今天,言景则没做出原主那副认真听讲的模样来。
杨太傅本就不满这个学生,此时自然不高兴,出言之后,又不免嫌弃这皇帝,怕是又要唯唯诺诺地道歉,毫无帝王威严。
“听了。”言景则抬眸,看向杨太傅,却不像往常一样慌忙站起道歉。
杨太傅极力克制,才没有冷哼出声“陛下,庄文帝在位时,丞相是谁”
之前那童子,念过庄文帝的传记。
言景则往后一靠,将手上的书合起扔到桌上,张口就背,将那童子之前念过的庄文帝传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
杨太傅一愣。
此时,很多书籍都要背,但这种有几十上百册的史书,基本无人去背。
他极爱看史书,此书看过数十遍,却也做不到背诵。
陛下竟然能背
言景则背完,又看向杨太傅,轻轻一笑“杨太傅以为我能躲过那么多次暗杀,在太皇太后手底下好好活着,靠的是胆怯不成”
言景则这模样,瞧着闲适得很,偏偏给人莫大压力。
杨太傅瞳孔一缩。
他第一次见眼前这位陛下,是在先帝灵前。
当时,太皇太后当着许多大臣的面,把眼前的陛下和平王叫到跟前,问“你当如何为帝”
眼前的陛下年长数月,先答,结果两股战战,泫然欲泣,不敢说话,被太皇太后盯久了,竟是大哭起来。
当时他们便都觉得,此子不堪为帝。
后换做平王,平王洋洋洒洒说出许多来,最后更道“孙儿全听皇祖母的。”
彼时,他们都很欣赏平王,不想太皇太后笑了笑,便让人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