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二爷。”小厮忙不迭点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液,也替萧栾松了一口气。这曲姑娘走了,二爷犯的那些错也就可以揭过去了吧?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萧栾重重地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狼狈地痛呼出声。不是梦,这事真的解决了!
萧栾喜形于色地掏出一个银锞子随手丢给了小厮打发他:“赏你的,自己喝酒去!”
小厮千恩万谢地退出了书房。
虽然了结了心头大患,但是萧栾没高兴一会儿又愁了起来。
哎,事情是揭过去了,可他终究是做错了事,背着妻子在外头与人苟合总是他对不起周柔嘉!
萧栾既内疚,又心虚,更烦躁,在书房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现在大哥又不许他和离,他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萧栾最终咬了咬牙,三天来第一次出了院子,朝着珐琅院去了。
萧栾的出现让整个珐琅院都震动了!
这段时日,二爷和二夫人一直在闹别扭,甚至还有流言传出两位主子要和离,也有人说为此连世子爷也找二爷谈了一回。二夫人一向与世子妃、大姑娘投缘,下人们也猜到十之八九这和离是不成的,但是就算是不和离,世子爷也不能逼着二爷去二夫人房里啊二夫人若是没有子嗣傍身,这以后的日子能好吗?!
一时间,府中上下议论得沸沸扬扬。
如今一看萧栾竟然来了珐琅院,整个院子都骚动了起来,气氛瞬间就焕然一新。
不一会儿,萧栾就被丫鬟迎进了东次间。
“二爷。”周柔嘉从罗汉床上站起身来,笑着福了福,笑容温婉,“大嫂刚刚给我送了些茉莉花茶过来,二爷可要一试?”
花茶什么的是妇道人家的玩意,又香又甜,萧栾平日里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可抵不住他现在心虚又尴尬,周柔嘉一说,他就迫不及待地应下了。
淡淡的茉莉茶香很快就弥漫在屋子里,清新宜人,令人精神一振。
萧栾磨磨蹭蹭地饮了大半杯茶,发现茶都快见底了,这才清了清嗓子,先把屋子里服侍的下人们都挥退了,然后才讪讪然道:“娘子,咳咳,我我有话同你说。”萧栾表情僵硬地看着周柔嘉,一副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
周柔嘉也不催促他,仔细地又亲自给他添茶,眸光微闪,心里隐约知道萧栾想要与她说什么了。
哎,抬手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萧栾咬牙心道,于是就结结巴巴地把他与曲葭月春风一度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当然略过了曲葭月想给官语白下药的事——这是他和曲葭月的事,自不能把官语白给扯进来。
这一次,面对周柔嘉,萧栾说得比前两次还要艰难、羞愧。
“事情就是这样”萧栾面露愧色地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作了个长揖,不敢看周柔嘉,“总之,都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
最后,他急忙又补充道:“还有,和离的事,是我太冲动了。”
虽然把事情都交代了,但是萧栾却无法松一口气,有些提心吊胆地等着周柔嘉的宣判。
周柔嘉看着萧栾神色间凝重了几分,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须臾,周柔嘉方才缓缓问道:“那二爷之前说要与我和离,可是想要迎娶那曲姑娘进门?”
“不,不”萧栾自是连连摆摆手,想了想后,斟酌着用词道,“我怎么会错上加错!”
周柔嘉又问:“二爷,那我们不和离了?”
萧栾拼命地点头,之后又不放心地补了一句:“我跟曲姑娘也不会再有半点干系。”
两人四目相对,静默片刻后,周柔嘉捏了捏帕子,似有几分犹豫,但还是正色道:“二爷,我娘家是什么样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父亲兼祧两房,我娘这一辈子都直不起腰来。”说着,她言语间就透出了浓浓的苦涩来,神色黯然。
萧栾有些手足无措,他也知道岳父多年来都是偏心二房,以致周柔嘉和岳母在周府没少受委屈。..
周柔嘉继续说着:“自从我嫁给二爷后,二爷一直对我很好,我在王府过得很好,很快乐。”她仰起小脸看着萧栾,闪着水光的眼睛有些发红,眼神坚定,却又隐约透着一丝柔弱。
她觉得自己对她很好吗?萧栾一时有些自豪,有些感动,又有些心虚。
他一直觉得他对周柔嘉顶多算相敬如宾,怎么也没到“很好”的地步。不得不说,大哥虽然对自己这二弟还有侄儿煜哥儿都很混账,但是对大嫂那可真是好啊,那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比起来,自己那是差得十万八千里了。
没想到妻子的要求竟然只是这么一点,由此可以想象岳父以前有多亏待妻子了!
而他,差点就变成了他所唾弃的岳父。
想着,萧栾在愧疚的同时,心中升起了一股豪情壮志。
他上前半步,一把握起妻子的一双素手,柔情款款地宣誓道:“嘉儿,我以后会对你更好的!我的妻子只有你,我会保护你还有我们以后的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