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西雷斯也是心中一动,王上生平最恨的就是官家人,若是能把官语白的尸身献上,那他们这一次的差事也算是办得十全十美了!
西雷斯点头附和道:“好!门科尔老弟,今日就由我们俩亲自带兵去收拾那些南疆残军!”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皆是意气风发。
军令很快就传了下去,呜呜的号角声长鸣,隆隆的战鼓声震天,两万西夜大军声势赫赫地从中棱城的城门冲出。
两万士兵所经之处,旌旗飞扬,烟尘滚滚。
一路疾行了二十多里后,便望见前方的山谷之间烟雾缭绕,就像是一大片灰蒙蒙的浓雾一般,只能隐约看到两边的山峰在“灰雾”中若隐若现……
越靠近地面,尘土形成的“雾气”就越浓,目光所及之处,除了尘土,还是尘土……
看着这大谒山谷与自己昨日经过时迥然不同的样子,门科尔只觉得心情愈发畅快了,他不仅没有缓下马速,反而是迫不及待地投入了“灰雾”的拥抱中,后面的大军也紧随其后。
山谷的地面上到处是大大小小的岩石砂石,不利于马匹行走。大军立刻弃马步行,在尘雾间缓行……越往山谷深处,四周的尘雾就越浓,还有那扑面而来的烟硝味,这是火雷爆破后留下的痕迹……
可是门科尔心里却咯噔一下,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下意识地缓下马速。
“门科尔老弟……”
西雷斯疑惑地看向了门科尔,门科尔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咻咻咻”的破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如同密密麻麻的黄蜂群一般的黑色铁矢穿破尘雾朝他们射来。
“啊!”
紧接着,就有一阵阵惨叫声从后面此起彼伏地传来,还有士兵倒地声、铁矢撞击盾牌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这山谷里顿时乱了!
门科尔面沉如水,此刻,他已经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这附近没有血腥味。
火雷引爆,巨石滚落,若是南疆军真的中了陷阱,那么就算那些尸体不在山谷的入口处,他们也该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随风而来。
然而,已经晚了!
铁矢射来的破空声不绝于耳,西雷斯和门科尔身旁倒下的西夜士兵越来越多,四周的血腥味也随之越来越浓,与那烟硝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让人作呕的气味。
门科尔急忙高喊道:“中计了!快撤退!大家快撤回中棱城!”
接下来,山谷中是一片混乱,四周都是飞扬的尘土,根本看不到那些铁矢从何处飞来,只能盲目地举起盾牌挡住了四面八方飞来的铁矢。
这是一场大屠杀!
西夜军完全没有反手之力,更无从反手,他们所能做的就是挡,就是逃,就是尽快离开这片山谷,逃到视野更辽阔的地方去……
一片混乱之中,西夜军终于在半个时辰后撤出了山谷,但后方数以千计的铁矢还在不断地射来……
两位族长带着残余不到一万士兵一路奔逃,哪怕离开了那铁矢的射程范围,也不敢松懈。
他们必须尽快回中棱城,决不能让南疆军追上!
他们必须守住中棱城,否则他们就真的一败涂地!
在这种急迫的心情中,西雷斯和门科尔在前方一马当前地奔驰着,只想着,再快一点!再快点!
日头不知何时西斜,中棱城的城墙远远地出现在地平线上。
西雷斯和门科尔面上微微一松,一夹马腹,马鞭狠狠地抽在马身上,马蹄飞驰得更快,紧跟在后方是一队凌乱的骑兵,再后面是大部队的步兵,队列早就随着心乱了……
然而,等他们来到距离中棱城不到一里的地方,西雷斯率先发现不对。
他急速地勒住了马绳,胯下的棕马在一阵嘶鸣声中高高地抬起了前蹄,西雷斯直愣愣地望着城墙上方,脱口道:“不对!这不是我的旌旗,这不是我西卓族的旌旗!”
他西卓族的旌旗不是银白色的!
一旁的门科尔双目瞠大,顿时想到了什么。
“不可能的……这决不可能。”门科尔的嘴里喃喃说着,双手近乎颤抖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千里眼,朝那面在城墙上飞扬的银白色旌旗望去。
旌旗上,一个龙飞凤舞的“官”字赫然通过千里眼映入他的瞳孔中。
“官语白……真的是官语白!”
门科尔魂不守舍地念着,目光还在看着那旌旗上的“官”字,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中。
就在这时,前方城墙的方向传来了一阵气势磅礴的高喊声:
“多谢西夜王拱手送上中棱城,吾等却之不恭!”
数千道,不,也许是数万道声音重叠在了一起,反复地高喊着同一句话,一声比一声响亮,如一帘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令得方圆数里都为之震动,震得人耳晕目眩,恍然如梦。
这一句话如万千道钢针直刺过来,门科尔只觉得一口老血闷在了胸口,喉头一甜。
“这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