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家家宅不宁啊!”
“……”
那姨娘和姑娘一边说话,一边朝萧霏她们的方向走来,声音也越来越近。
石碑后的萧霏微微蹙眉,有道是:非礼勿听,只是话传到耳边了,想不听也难。
听这二人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她们俩十有是阎三公子的姨娘和妹妹。
阎三公子……
对了,是鹞鹰的主人啊。
想到那条扒着自己衣裙不肯放爪、疯狂摇尾巴的傻狗,萧霏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跟着,她又想起刚刚鹊儿说起的阎家事,阎三公子身为庶子,能出人投地,能为大哥所重用,他付出的努力绝不少……
顺水而下易,逆水行舟难。
这位阎三公子想必心性要比常人坚毅许多,可敬可佩!
想着,萧霏眸光一闪,忽然俯首对绢娘怀中的小家伙道:“煜哥儿,姑母记得前面还有一块石碑也不错,我们过去瞧瞧可好?”
“咿呀!”小萧煜挥着拳头毫无异议地应了。
一行人等就从石碑后走出,便见碑林外站着一个身穿铁锈色褙子的妇人和一个翠衣少女,正是之前跟在阎夫人身旁的阎家人。
那孙姨娘和阎四姑娘也看到了萧霏,表情一僵,飞快地互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担忧。
二人之前在天王殿外见过萧霏,知道知道她是王府的大姑娘,也不敢避开,又看了看彼此后,就僵硬地上前行礼:“见过萧大姑娘。”
“不必多礼。”萧霏淡淡道。
她们也只是一面之缘,没有彼此引荐过,甚至可以算是素不相识,萧霏本打算直接离去,可是刚才听到的那番交谈犹在耳边。
萧霏驻足,缓缓道:“阎四姑娘,男儿报国何错之有?”
孙姨娘和阎四姑娘不由微微一变,确信萧霏必定听到了她们俩刚才的对话。
阎四姑娘咽了咽口水,娇躯微颤。
萧霏是嫡长女,又出生镇南王府,怎么能够理解她一个庶女在嫡母手下讨生活的艰难,对方也不过是说风凉话罢了……
对方生而尊贵,自己能跟她争吗?
阎四姑娘嘴巴动了动,螓首低垂,只能认错道:“是我失言。”
萧霏又看了阎四姑娘一眼,多说了一句:“阎四姑娘,不孝有三,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还请姑娘好自为之。”
说完之后,萧霏就款款离去。
“咿呀……呀呀!”唯有小萧煜似乎意犹未尽,断断续续地说着除了他自己谁也听不懂的语言,而孙姨娘和阎四姑娘就好似两根石柱般僵立在原地,脸色微白,脑海中一片空白。
萧霏早就把这二人抛诸脑后,心中没为此留下一点涟漪,她带着小萧煜一起原路返回,又往大门的方向而去。
等萧霏他们出了大佛寺时,就见外面布施的摊位已经收拾得七七八八,比起之前的热闹喧哗,此刻的寺门口冷清了不少。
萧霏抱着小萧煜直接上了一辆黑漆平顶的马车和南宫玥会和,没过多久,这辆马车就率先离开了,剩下的仆从只等收拾好东西再随后返回骆越城。
马车呼啸而去,马不停蹄地驶回了骆越城,一路平顺,却在快要到家门口的时候遇到了些许波澜。
一辆朱轮车赫然停在了王府的门口,被门房拦在了大门之外。
这南疆有资格乘坐朱轮车的,也就两人。驾车的车夫立刻猜到了来人是谁,就对着里头禀了一句:“百卉姑娘,三公主来了。”
随着他们的马车靠近王府,就听一个女子凌厉的质问声传来:“这位可是三公主殿下,为何不能进去?”
门房并没有为此而惊到,只是如常般说道:“小的说了,今日主子们都不在……”
门房回话的同时,南宫玥和萧霏的马车也驶到了门外,立刻就有几个守门的婆子来迎马车,口里说着世子妃和大姑娘回来了。
三公主的宫女自然也看到了听到了,对着朱轮车里的三公主轻声禀了一句,三公主就快要爆发的怒火在这一瞬间熄灭了。
她灵机一动,赶忙挑开了朱轮车的一侧窗帘,高高在上地说道:“本宫乃是应萧大姑娘邀约而来!”她故意拔高嗓门,就是为了让马车里的萧霏听到,语气中略带威胁,“不信,去问你们萧大姑娘便是!”
自从那日在踏云酒楼见了萧霏后,三公主一直在等萧霏这边的消息,之后还又送了一封信催促,但是萧霏这边一直毫无动静,三公主实在等不下去了,所以只好亲自跑一趟镇南王府。
她死死地盯着那辆黑漆平顶的马车,正欲再启唇,就听萧霏清冷的声音传来:“是我请三公主殿下过府……”
她说话的同时,一只肉乎乎的小手从里头拉开了窗帘,三公主正好与萧霏四目直视。
“咯咯咯……”
一个戴着虎头帽的圆脑袋从萧霏的怀里笑着探出了头,萧霏按下那只小肉手,窗帘便又落了下来,挡住了萧霏的脸,也隔绝了三公主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