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总算是回来了,他也多了一个可以商议军情的人。
咏阳一向不是喜欢兜圈子的人,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本宫听闻皇上要择将领兵前往飞霞山,不知可定了下人选?”
皇帝的脸色有些僵硬,瞥了刚才说话的老将一眼,应声道:“尚未定下人选。”
咏阳眉尾一挑,锐利的目光在两边的文武百官身上飞快地扫了一遍,只是这么随意地看着,混身就散发出一种凌厉的气势。
她毕竟不是普通的公主,而是曾随着先帝立下赫赫战功,建起这大裕王朝的一员猛将。
几个武将都被她看得心头一凛,心里有些发虚。
咏阳心里幽幽叹息,先帝在世时,大裕的朝堂可不是这样的,短短几十年,这朝堂竟然就变成了这副样子,就像是菜市口一样……
多说无益,咏阳干脆地提议道:“既然皇上还未定下人选,那本宫想举荐一人!”
“皇姑母请说!”皇帝道。
咏阳干脆利落地说道:“本宫想举荐齐王府韩淮君!”
满朝哗然,百官均是面面相觑,要知道韩淮君虽然也曾上过战场与长狄一战,但毕竟还是年轻太轻,让他一下子率领几万大军是否过于草率……
只是迫于咏阳大长公主的威仪,竟是一时没人敢出声质疑。
而皇帝却是意有所动,他沉吟片刻,迎上咏阳冷厉的眸子。
皇帝咬了咬牙,拍着扶手道:“好!朕准了!”
一锤定音。
咏阳的到来让这死水一般的朝堂总算是荡起了些许的涟漪……
早朝后,咏阳又去了一趟御书房,和皇帝谈了许久许久。
七月十五,韩淮君被任命为平西将军,率三万大军,快马加鞭地前往飞霞山支援。
南宫昕和傅云雁一早去了城门口送走了韩淮君以后,就一起去了咏阳大公主府,小夫妻俩的心中都是沉甸甸的。
他们到五福堂时,除了咏阳以外,五皇子韩凌樊也在。
看着南宫昕二人,韩凌樊有些复杂地问道:“他们走了?”
“他们”中不止包含韩淮君,还有韩凌赋。
南宫昕应了一声,韩凌樊的表情更为纠结,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傅云雁和南宫昕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都是心中幽幽叹息。
本来,皇帝是属意五皇子韩凌樊随韩淮君一同前去飞霞山,负责大裕和西夜的议和,却韩凌樊拒绝了。
韩凌樊愿意代父出征,却不愿卑躬屈膝地向西夜低头!
皇帝和五皇子父子俩在御书房里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韩凌樊被皇帝责骂,并令其跪在檐下自省,直到一个时辰后,闻讯而来的咏阳劝下了皇帝。
后来,皇帝就退而求其次定了恭郡王韩凌赋前往西疆与西夜议和,只是和亲公主人选一直没定下来……
南宫昕看向了咏阳,略显忐忑地问道:“祖母,您觉得君表哥他……”韩淮君能在这样苛刻的情况下,大获全胜吗?
傅云雁和韩凌樊的目光也看了过去,屏息以待。
坐在上首的咏阳穿了一件简单的石青色褙子,双手捧着青瓷茶盅,轻啜着热茶,眸中只余下叹息和失望。
她回王都以后,很快就得知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包括奎琅、南疆、西夜……
皇帝的种种行为让咏阳太失望。
昨日早朝后,她独自去御书房找皇帝,就是想劝皇帝要战不要和,但是皇帝诸多推搪和借口,就是不肯听她的,对西夜畏之如虎。
故人仙去,大裕早就不是她熟悉的那个大裕了!
咏阳放下茶盅,却是不答反问:“你们觉得西夜和百越相比如何?”
三个年轻人面面相觑,他们不曾亲身上过战场,都不敢妄议。
咏阳也没指望他们回答,冷哼了一声,继续道:“说起讨伐镇南王府,一个个争先恐后,慷慨激昂,如今轮到西夜,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咏阳的话语中毫不掩饰的嘲讽,她嘲讽的不只是满朝文武,还有皇帝。
咏阳心中对镇南王府的实力心知肚明,她曾经在老镇南王麾下为将,她当年也曾随南疆军一起在战场上与百越人厮杀,她可以很确信地说,百越决不比西夜弱,而南疆周边诸多小族小国又多是彪悍的,南疆军这几年连着大败百越、南凉,那是从杀戮与鲜血中走出来的一支雄师,又岂是那些养尊处优的大裕军队可以比拟的!
可是皇帝和满朝文武只是看近几年镇南王府和南疆军四下征战,就认为南疆如今兵力亏损,民生不利,才敢肆无忌惮地欲挑起战事,真是异想天开!
咏阳不由想去自己前年去南疆时所见所闻,南疆如今军心民心稳固,百姓皆安居乐业,就像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生机勃勃。
反观大裕朝堂……
咏阳叹了口气,道:“如今朝臣上下全都目光短浅,欺软怕硬,还有皇上……”说着,咏阳看向了韩凌樊,“狡兔死,走狗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