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可算是来了!
平阳侯嘴角微勾,可是下一瞬,他的唇畔的那抹笑意就僵住了,萧奕的身后,还有一个人,那人身上披了一件镶白貂毛的厚斗篷,面容清俊,一双看似温和的眸子如一潭深水,深不见底。
平阳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安逸侯官语白!
可是,他怎么也来了?!
难道是萧奕把官语白也叫来了?
为什么?
一想到某种可能性,平阳侯瞳孔微缩,眼神阴晴不定。
倘若萧奕一直派人暗中盯着自己的话,那么适才自己见了李云旗的事恐怕是瞒不过萧奕,是不是萧奕已经猜到李云旗刚刚和自己说了什么……
也就是说,萧奕和官语白知道自己为何而来?
平阳侯越想越是心惊,怀疑今日不会像他原以为的那么顺利。
在平阳侯复杂的眼神中,萧奕和官语白并肩朝厅堂的方向走来,跨过高高的门槛。
“侯爷,新年好啊。”萧奕笑吟吟地说道,随意地对着平阳侯拱了拱手,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坐下。
而官语白则在平阳侯的对面坐下,微微颔首,算是致意。
事到如今,想再多也没什么意义,也许他们在故弄玄虚、虚张声势呢?!平阳侯在心里对自己说。
为今之计,还需快刀斩乱麻,他且诈一诈他们!
“世子爷,”平阳侯试探的目光在萧奕和官语白之间扫视着,单刀直入地质问道,“你我明人不说暗话,三驸马是不是在你手里?!”
在平阳侯怀疑官语白会来南疆也许根本就是他和萧奕的计划以后,就大胆地做了更多的推测,是否这两人早在去年甚至于更早,就已经在布一个很大的局,一个把皇帝也算计进去的局……也许连奎琅会来南疆也是这个局的一部分。
如果他的猜测不错的话,那么被萧奕派人掳走的奎琅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平阳侯的目光最后停顿在萧奕身上,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试图给他施压,却不想萧奕还是笑吟吟地,甚至还笑得更灿烂了。
“是又如何?”萧奕气定神闲地说道。
萧奕竟然承认了?!平阳侯难以置信地双目瞠大,目光又看向了官语白,只见他双手捧起了青花瓷茶盅,悠然品茗,很显然,他对萧奕所言毫不惊讶。
果然,这两人确实早就勾结在了一起!而他们竟然没打算再瞒下去?!
为什么?
莫非他们觉得让自己知道了也无所谓?
平阳侯几乎无法冷静地思考了,从来到碧霄堂开始,事态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
话已经出口,如覆水难收。
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不能慌……
平阳侯故作镇定,微微眯眼,眼神如出鞘的利剑一般,锋芒毕露。
他语带威胁地说道:“世子爷,安逸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皇上知道了,你们……还有镇南王府会如何?”
萧奕挑了挑眉,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平阳侯不答反问道:“会如何?”
平阳侯被噎了一口,他想说会被抄家、会被灭门,可是这些,萧奕怎么可能不知道!
萧奕不屑地嗤笑了一声,直接自问自答道:“侯爷觉得皇上会抄了我镇南王府?侯爷既然是军侯,想必知道大裕的兵力如何,何人堪为将?”
萧奕说的“将”自然就是足以讨伐镇南王府的将领。
平阳侯一细思,勉强镇定的脸庞差点就没绷住。
是啊,大裕早就无将可用!
大裕当然有武将,但是这些武将可以剿匪,可以应付一些小型的战事,却没有那种大将,那种足以应付数万军队之间的战役的大将……正是因为如此,当年大裕才不得不向西夜求和,不得不择公主和亲……
平阳侯一会儿看看萧奕,一会儿又看看官语白,大裕最骁勇善战的两位大将此刻就在这个厅堂内,这两个人都如此年轻,不过二十上下,却都是身经百战,战无不胜。
更何况,除了领军的将领外,还有军队的战斗力也是一个皇帝需要考虑的重要因素。
这几年的连年征战一方面带给南疆不少创伤,但另一方面这一次次的烽火烈焰也把南疆军锻炼成一支攻无不克的精锐之师。
萧奕看着平阳侯飘忽不定的眼神,嘴角翘得更高,语调却骤然变得犀利起来:“皇上知不知道对本世子都没多大妨碍,侯爷想说的话,大可以往王都去送折子!”
平阳侯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面沉如水。他本来以为自己抓住了萧奕和官语白的把柄,而现在却终于意识到如同萧奕所言,自己说不说对于萧奕、对于镇南王府、对于南疆而言,根本就无所谓。
更何况,他现在深陷南疆,他的折子送得出去吗?他和三公主能活着走出南疆吗?
可是平阳侯却不能把这一层窗纸捅破,只能外强中干地质问道:“萧奕,本侯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