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俩的算计之中?
不可能的!
奎琅直觉地想要否认,官语白会来南疆分明是大裕皇帝的旨意,可是自己此行又何尝不是如此,结果却走进了萧奕和官语白早已布置好的陷阱。
莫非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俩的算计?
身在千里之外的南疆,却能见微知著地预知王都的事,并巧妙地施以推手,这想必是这位足智多谋的官小将军的杰作!
奎琅终于想明白了,也同时被绝望所笼罩,心瞬间沉至谷底。
原来如此!
他一直以为他百越的敌人只有镇南王世子萧奕,却不知道狼子野心的萧奕早就留了一手,萧奕一直就不是一个人,他的身旁还隐藏着官语白!
所以自己才会输了,输得彻头彻尾!
虽然他自信可以熬住那些皮肉之痛,他可以忍下那些奇耻大辱,他可以耐心地蛰伏十年,甚至二十年……但问题是以萧奕心狠手辣的本性,恐怕不会给他任何活路了!
不过,就算他死在这里,也不代表他输了,只要他的血脉流传下去,他的后人一定会为他报仇的!
就像萧奕如今为母复仇一般……
而且——
他也不能让萧奕这么痛快!
奎琅忽然仰天长笑,那双幽深的眸子绽放出异样的神采,朗声道:“输给二位这样的人物,吾服了!”
说着,他凌厉的目光又一次射向二人,冷笑道:“安逸侯,你也是一个英雄人物,难道你就甘心屈膝于萧奕之下?!你们大裕有一句话:‘狡兔死,走狗烹’,等萧奕称王立业的那一刻,恐怕第一个有性命之忧的人就是你!”
地牢中静了一静,一旁的一个士兵忍不住出声道:“放肆,还敢……”
萧奕抬了抬手,示意士兵噤声,然后笑吟吟地转头对官语白道:“小白,你瞧,他想挑拨我们的关系呢!”
官语白只是淡淡地一笑。
萧奕叹息着又道:“有的人就喜欢以己度人,自己心黑,就以为别人也心黑;自己想当皇帝,就以为别人也想当皇帝……”
奎琅面露不屑,他还以为萧奕是个枭雄,没想到也不过是如此,都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肯承认自己的野心……又或者,萧奕是忌惮官语白?!是啊,一山难容二虎,这两人也不过因为一时的利益走在一起,迟早要杀得你死我活!
萧奕根本看也没看奎琅,意味深长地继续说着:“比如我们的皇上,比如恭郡王韩凌赋,比如……”
说了一半,他就戛然而止,不再往下说,而奎琅却是眼睛一瞠,不明白萧奕为何提到韩凌赋,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他惊疑不定地看向了萧奕,但是萧奕已经不打算再理会奎琅了,反正该知道的,他已经都知道了。
萧奕淡淡道:“小白,我们走吧。”
萧奕和官语白转身就走,留下奎琅死死地瞪着萧奕的背影,他想问,却又不敢问,就怕言多必失……
“咚!”
地牢的门重重地关上了。
地牢里无论白天和黑夜都是漆黑的一片,仿佛昼夜在其中已经失去了意义,萧奕和官语白不疾不徐地走出了碧霄堂的地牢,外面是昏黄的一片,夕阳落下了大半,此时已经是黄昏了。
没有阳光的冬天凉飕飕的,寒风阵阵,小四眼明手快地给官语白披上了厚厚的斗篷,而萧奕还是那一身单薄的锦袍。他仰首看了看空中淡淡的月亮,长舒了一口气,僵直的身形放松了下来。
“小白,平阳侯已经派人回王都去请旨了。”萧奕闲话家常般说道。
官语白拢了拢斗篷,微微颔首:“看来王都那边可以过个‘热闹’的好年了。”他嘴角微勾,笑得意味深长。
可不就是!萧奕也笑了,叹了一句:“这么快又要过年了呢。”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一起走过两段小路后,就分道扬镳,官语白回了王府的青云坞,萧奕自然是去了他和南宫玥的院子。
南宫玥正在东次间里等着他,她也知道他去见奎琅所为何事,心下难免有些担忧,在看到萧奕的那一瞬,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丫鬟们立刻识趣地退下了。
萧奕也坐到罗汉床上,温柔地把南宫玥揽在怀中,跟着就把刚才发生在地牢中的一切都一一告诉了她。
气氛起先有些凝重,但是当她听到奎琅竟然不自量力地想要挑拨萧奕和官语白时,南宫玥差点没笑出来。
对上南宫玥忍俊不禁的眼眸,萧奕挑了挑眉,故意逗她:“阿玥,你说他是不是厚脸皮?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狡兔’,小兔子都要委屈死了!”
这一次,南宫玥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来,奎琅那糙样确实是和兔子相差甚远。
萧奕见她被逗笑,好像是办成了一件大事一样,得意洋洋地俯首在她嘴角亲了一记。
南宫玥清了清嗓子,说起正事来:“阿奕,这几天,只有三四个府邸的夫人去拜见过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