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一眨不眨地直视官语白,目光如炬,锐气四射。
官语白还是云淡风轻,他轻啜了一口热茶后,这才看向平阳侯,缓缓地问道:“敢问侯爷可有圣旨?”
又是圣旨!平阳侯的脸色一沉,深吸一口气后,立刻解释道:“圣旨被劫了……”他握了握拳头,恨恨地把路上遭遇匪徒的事又跟官语白也说了一遍,然后愤然道,“南疆盗匪如此猖獗,镇南王父子实在有负皇命,治理无方,以致助长了盗匪的气焰,如此,他父子俩还意图推诿责任……”
平阳侯越说越气,想到刚才不得已地对着镇南王父子低头,心头就燃起一簇屈辱的火苗。
官语白似是若有所思,道:“本侯曾听闻傅大夫人一行来骆越城的路上也曾被盗匪所劫……”
平阳侯顿时噤声,脸色一白。
当初傅大夫人往南疆提亲的车队离开王都后不久就遭“匪徒”袭击,按照他刚才的说法,岂不是在讽刺皇帝治国无方,所以王都附近才会盗匪猖獗……
平阳侯干咳了两声,忙道:“本侯一时义愤,倒是失言了。贤弟且莫见怪。”
说完,他捧起了茶盅,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脸上的失态,心里的思绪却是更乱了。
他是韩凌观的心腹,当然知道袭击傅大夫人的那伙劫匪是韩凌观背后指使……如此想来,他不由心生怀疑,劫走奎琅的那帮人真的是劫匪吗?
普通的劫匪敢对官兵下手吗?
那些劫匪个个身手不凡,下手如风驰电掣,而且没留下什么线索,绝对是训练有素。
难道是镇南王父子……不过,若是镇南王父子的话,南疆是镇南王父子的地盘,他们大可以把自己和三公主也一网打尽,岂不更加干净利落?
相比之下,说不定是那一位……
平阳侯越想越觉得此事值得深思。如今顺郡王韩凌观因为恩科舞弊的事被皇帝迁怒,势力大减,自己是顺郡王身边的得力人,深得皇帝信任,又有兵权在手……若是恭郡王韩凌赋想利用此事让皇帝怪责自己,削自己的兵权,那也不无可能!
再或者,事关奎琅,也许幕后之人是百越亦有可能,比如百越那个伪王努哈尔……
平阳侯心中思绪百千,却也无法有定论,屋子里静了片刻。
官语白看着平阳侯瞬息万变的眼神,眼帘半垂,乌黑的眸子幽深无底,莫测高深。他从容地饮着茶,也是沉默。
须臾,平阳侯放下了茶盅,表情已经恢复如常,话锋一转,试探地问道:“安逸侯,不知道如今百越的形势到底如何?”之前南疆送到王都的军报说十万南疆军兵临百越都城,现在既然萧奕身在骆越城,也就说百越已经被拿下了?
说着,平阳侯的眉头跳了一下,咬牙道:“那镇南王真是个老狐狸……”
刚才他几次试图套话,但镇南王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含糊其辞,似乎应了,但又根本没说任何关于百越的战况。
也是,今日萧奕那小狐狸对自己如此无礼,分明就是镇南王这老狐狸在背后撑腰!否则当时镇南王为何一声不吭,由着萧奕轻辱自己!
官语白面露为难之色,“事关军情,本侯不能妄言……”他无奈地抱拳道,“侯爷,当日皇上亲赐本侯一道圣旨,令本侯在南疆可便宜行事,但关乎百越军情只能向皇上回禀……如今侯爷没有圣旨,请恕本侯不敢违旨!还请侯爷见谅。”
官语白的语气从头到尾都是温文尔雅,可话说得再好听,话里的意思还是不愿意配合。
平阳侯梗了一下,他就是理亏在没有圣旨啊,早知道应该悄悄再向皇上请一道密旨,由他自己贴身收藏起来,也不至于如此……
“安逸侯,本侯如今也是束手无策啊。圣旨和三驸马都被贼人劫走了。”平阳侯话语间难免透出一丝烦躁,“试想,若非是皇上的旨意,本侯怎会来南疆这蛮荒之地!”他在王都呆得好好的,何必千里迢迢跑南疆来被镇南王父子羞辱?!
“侯爷,本侯自是相信侯爷的。只是这君命如山……”官语白安抚道,他的指节在一旁的案几上叩动了一下,似在沉吟,然后提议道,“侯爷,为今也唯有找镇南王借兵,尽快找到劫走三驸马和圣旨的贼人,这贼人既然将三驸马劫走,而非当场杀死,想必是另有所图,如此,便给我们争取了时间……”
平阳侯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的短须,是啊,虽然镇南王同意派人去找奎琅,但是南疆军与百越那可是世仇,军中将领恐怕恨不得奎琅被千刀万剐,他们会尽心帮自己找人吗?
平阳侯眉头轻蹙,直到离开镇南王府时,整个人还有些魂不守舍。
平阳侯在几名王府护卫的护送下到了城中的驿站后,就被人引去了三公主的房间,三公主早就等得烦躁不安,一见到平阳侯终于来了,忍不住抱怨道:“侯爷,镇南王府实在是不懂规矩,镇南王世子妃明明知道本宫来了骆越城,也不来向本宫行礼。还有,镇南王随便就把本宫打发到驿站是什么意思?”
三公主嫌弃地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