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云。
写的是辞藻华丽,却是言之无物,避重就轻,没从根本上分析如何减轻赋税,减赋后对朝廷的影响以及弊端,该如何解决后续的问题……
韩凌赋只看了一半,就随后把文章放到了一边,他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嘴角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此人果然是草包,若非是事前得知考题,别说是会元,根本就不可能金榜题名。
只要这黄和泰去参加殿试,必然会在父皇面前出丑,那么届时此人在殿试所作的文章就成了铁证,南宫秦怎么也逃不了个“舞弊徇私”!
想着,韩凌赋的心情舒畅了起来,吩咐小励子笔墨伺候。
见主子心情好,小励子暗暗松了一口气,熟练地备好了笔墨。
韩凌赋略一沉吟后,一鼓作气地写了一封信给二皇兄韩凌观,信中不过寥寥几句,就是嘱咐韩凌观等殿试之后,让朱御史乘胜出击,务必要把南宫家置之死地。
韩凌赋将那信纸又读了一遍,得意地翘起了嘴角,正要让小励子吹干墨迹,可话到嘴边,他的心跳忽然猛然加快了两拍,一种诡异的阴冷感自心头涌上,就仿佛他的内脏被人泡在了冰水中似的,身子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砰!”
他手中的茶盅自指间话落,落在地上砸成无数地碎片,热茶和碎瓷片四溅开来,书房中一片狼藉。
小励子这才发现韩凌赋不太对劲,他仍然坐在书案后,可是面如纸色,手指如筛糠一般抖着着,呼吸如牛喘一般,又沉又长……
“呼——呼——”
随着那声声沉重的呼吸声,韩凌赋的额头布满了冷汗。
小励子急了,紧张地问道:“王爷,您怎么了?可是哪里身子不适?”
韩凌赋是练武之人,一向身子康健,见他忽然如此虚弱,小励子一下子慌了手脚,“王爷,奴才这就叫人去请太医……”
“等……等!”韩凌赋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叫住了小励子,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了衣袍。小励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韩凌赋却是心知肚明。
自从前几日他心生怀疑之后,就暗中悄悄把白慕筱给他熬的汤倒掉了,一天,两天,三天……他的身体越来越不舒服,越来越难受,常常半夜惊醒,心悸不已,怎么也无法再入睡……
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那个让他不敢置信、痛彻心扉的答案,只是心底始终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是他错了。
如今,已经容不得他再逃避了!
真相早就在他眼前了。
“王爷……”小励子急忙扶住韩凌赋摇摇欲坠的身子,担忧地看着主子,总觉得主子的病似乎是不简单……
韩凌赋喘了两口气,咬了咬后槽牙,道:“快,你去请寥太医过来……”
“是,王爷。”小励子应了一声,急忙出了书房,命一个侍卫赶紧去悄悄把寥太医请来。
侍卫领命而去,小励子则又回了书房,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越发浓烈了:寥太医与王爷相熟,王爷既然下令叫寥太医过来,就是不想他的病症被太医院记录在案……
王爷他这病到底是什么缘故?!
对韩凌赋而言,等待的时间变得如此难熬,他觉得浑身好像从来没有那么难受过,四肢骨骸中像是有无数虫子在啃咬着他,让他恨不得……
他的指甲深深地抠在了掌心,牙齿之间几乎咬出血来。
“王爷,奴才扶您去罗汉床上小歇如何……”小励子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韩凌赋摇了摇头,身子难受得几乎缩了起来……
一炷香后,寥太医终于气喘吁吁地提着药箱来了,正欲行礼,就听韩凌赋艰难地说道:“不必多礼,快为本王看看!”
寥太医见韩凌赋面若纸色,便立刻从命,坐在书案旁的一把圆凳上,伸出三个手指为韩凌赋把脉……
书房中安静了下来,小励子不时拿白巾给韩凌赋擦去额头的汗液,熬过了最难受的时刻后,韩凌赋看来缓过来了一些,但是面色仍然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呼吸沉重……
在韩凌赋阴沉得仿佛深渊一般的目光中,寥太医面色微变,反复探脉后,惊诧地脱口道:“王爷近日可曾服用过五和膏?!”
一瞬间,书房里一片死寂,静得连一根针掉下的声音都能听到。
五和膏?!真的是五和膏!
韩凌赋心中骇然,已经不知道是惊恐,还是愤恨……
她怎么敢,她怎么会,她怎么能!
韩凌赋的拳头下意识地握紧,好一会儿才吩咐小励子打赏并送走了寥太医。
又在书房中关了一刻钟后,韩凌赋觉得身子又好了些许,就强忍着不适匆匆回了内院,然后径直去了星辉院。
“王爷。”
白慕筱笑语盈盈地起身相迎,她穿了一件月白色梅竹菊刻丝褙子,头上挽了一个松松的纂儿,看来清丽依旧,似乎从来没有变过……
可是,此时看在韩凌赋眼中,却觉得自己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