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祖父留下的产业是理所应当的,但若是连小方氏的嫁妆都占了,定会让人诟病。
霏姐儿果然长大了,懂得思考了。
南宫玥感慨地心道,悄悄地向身旁的萧奕眨了眨眼,意思是让先他别开口。她想看看萧霏会如何处置。
萧沉和镇南王疑惑的目光均是看向了萧霏,由萧沉出声道:“霏姐儿,此话怎讲?”
难道说萧霏不愿把小方氏的嫁妆全给萧奕?
不只是萧沉这么想,镇南王也是这么想的,眉头微蹙。
“伯祖父,父王,”萧霏声音微涩地回道,“我以为,理应先对照母亲当年嫁进王府时的嫁妆单子,清点完嫁妆后,再议才是。”
萧沉和镇南王互相看了看,如此也不无道理,就算是要把小方氏的嫁妆补偿给萧奕,那也得先具体清点了到底有多少嫁妆,才好行事。
“就依你所言。”镇南王一口应下。
而萧沉则看向了萧奕,问道:“世子,你意下如何?”
悠闲地坐在一旁的一把圈椅上的萧奕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同意了。
之后,一屋子的萧家人便陆续散去了,镇南王和萧沉率先迈出厅堂,而萧栾也跟在他们身后迫不及待地溜走了,还紧张地看了萧奕一眼,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
萧霏迟疑地站起身来,犹豫了一瞬后,走到了南宫玥跟前。
她略显发白的樱唇微动,想跟南宫玥说话,却又有些不敢,欲言又止,就怕自己刚刚的建议让兄嫂误会,以为她是心有不满之故。
“霏姐儿!”南宫玥笑吟吟地站起身来,亲热地牵起她的手,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辉,“一会儿你来陪我一起用午膳可好?”
闻言,萧奕的脸顿时黑了,明明午膳是他和阿玥二人的时光,为什么要平白多出第三个人?!
萧霏根本就没看到萧奕的脸色,她怔怔地看着南宫玥,一瞬间,心头的一块巨石放下了些许,缓缓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王府中便忙碌了起来,镇南王亲自吩咐下人按照小方氏的嫁状单子清点了库中的嫁妆,又查了小方氏的私库。
小方氏是庶房庶女,虽说因为嫁进王府,方家为其备了远比普通庶女更多的嫁妆,可毕竟是继室,无论如何都不能与大方氏这长房的嫡长女相提并论,一共也就六十四抬而已。
可是,在清点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多了不少古董字画头面等等,比如汉白玉雕牡丹屏风、金缕玉衣、前朝的书画大师的几幅名贵字画……这一件件细算下来,小方氏的嫁妆比她嫁入王府时至少翻了五倍不止!而她的私库中,零零总总加起来,至少有价值四五十万银子财物。
足足费时两日,下人才重新造册,把新的账册呈给了镇南王。
镇南王看得恼怒不已,小方氏分明就是挪用了父王留给阿奕的银子当了她自己的私房,说不定还给了百越人不少!
由族长萧沉和几位族老为证,镇南王当众宣布除了小方氏原有的嫁妆留下将来分给萧栾和萧霏,其他的则全数交于萧奕,至此,拖延了近一年的分产之事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当柏舟把这件事禀告给萧霏时,萧霏没有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了。以她对母亲小方氏的了解,她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萧霏的眼神中泛起浓浓的苦涩,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个下午,直到丫鬟来禀说,南宫玥来了,她才勉强振作起精神。
这件事的终于尘埃落定,萧霏在南宫玥的照料下渐渐恢复了过来。
随着萧栾大婚将近,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南宫玥干脆以自己忙不过来为由,带着她一起操办起了萧栾的婚事。
萧霏几乎是全情投入到大婚的琐事中,比南宫玥还要积极,却半句没有问起小方氏以后会如何,仿佛想要借此忘掉一切。可是就算她勉强振作起精神,整个王府的人都能看出萧霏郁郁寡欢。
萧霏越是这样懂事,南宫玥心中反而越担心,只希望她能早日从这件事的阴影中走出来,毕竟,人什么都能选择,就是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
四月二十六,官语白起程前往南凉乌藜城,萧奕亲自为他送行,一直送到十里亭外,方才返回。
官语白前一日刚走,后一日,傅大夫人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骆越城。
一听是王都的咏阳大长公主府来人且随行的人中还有世子妃的嫡亲兄长和嫂子,城守尉诚惶诚恐,一面派人赶紧去碧霄堂通传,一面去给傅大夫人一行人见了礼,又亲自给他们带路。
等一行人抵达碧霄堂时,碧霄堂的东街大门早已大敞开来,门房与婆子们都知道贵客来了,殷勤地迎着车马进府。
傅云雁去年来过骆越城,哪怕此刻她身着一身靛蓝色的男装,碧霄堂的下人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位是世子妃的嫂子,而她身旁那斯文俊逸、模样与世子妃有五六分相似的人想必就是世子妃的兄长了。
不少下人都是暗暗赞叹:没想到世子妃的兄长竟是这般芝兰玉树,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