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霏正想着要不要吩咐随行的护卫去找它的主人阎习峻,就见小灰忽然从上方俯冲了下来,发出高亢的鹰唳,黄色的鹰喙在鹞鹰的头顶啄了一下后,又再度冲上云霄,寒羽一向是小灰的小跟班,立刻有学有样。
萧霏看惯了家里的鹰欺负家里的猫狗鸽子,一看就知道小灰又在坏心眼地“逗”狗玩了,倒也不担心伤了鹞鹰,就怕它们只是戏谑的行为会被它视作挑衅,但是下一瞬她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鹞鹰叫得更大声了,那疯狂地摆动着的尾巴透露出它的欢喜,就像是一个顽皮的男孩终于找到了玩伴一般。
看它撒欢的模样,萧霏一时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呵斥小灰了。
就在这时,一个有些耳熟的男音伴随着一阵稳健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鹞鹰,快回来!”
“汪!”鹞鹰回头看了主人一眼,似是打了声招呼,却没有停下,继续撒腿往前跑着,一会儿冲着空中的小灰和寒羽叫一声,一会儿又对着马车里的萧霏吠一下,高兴得已经近乎亢奋了……
“鹞鹰,快回来!”
阎习峻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只能一夹马腹,加快马速跑到鹞鹰身旁,结果,鹞鹰以为主人如往常一般在与自己遛弯,尽情地奔驰起来……
一人一马一犬,远远看去,倒是有几分英姿飒爽,如果无视主人嘴角的那一抹狼狈与尴尬的话……
萧霏的马车很快就被这一主一犬落在了后方,看着马上的青衣公子有些僵硬的背影,萧霏差点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不只是她拿自己的小橘没办法,这位阎三公子也拿他的犬没辙啊!
她放下帘子,又缩回了马车中,忍不住想起了昨日第一次看到那头鹞鹰时的场景,当时还觉得它凶恶似狼,现在想来还真是好笑。
不远处的萧奕和南宫玥把刚才发生的一切从头到尾都看在了眼里,有些好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萧奕饶有兴趣地摸了摸下巴,他本来觉得这阎习峻的性子有些隐忍,现在看来倒也不是那么无趣。
有趣……
萧奕嘴角微翘,然后微微收紧揽在南宫玥腰身上的右臂,不满地朝南宫玥看去,那潋滟的桃花眼仿佛在说,有他在,看他就好,看别人家的狗做什么?!
这家伙撒起娇来可不好应付,南宫玥赶忙把手放在他的右手背上,默默地替他顺毛……
两人之间,缱绻温馨甜蜜。
一行车马一路疾驰,等他们来到骆越城外时,已经是暮色四合。
各府之人纷纷拜别镇南王,队伍骤然间缩小了许多,只余下几十车马在护卫们的护送下往镇南王府而去。
众人皆是风尘仆仆,萧奕和南宫玥直接回了碧霄堂,而心事重重的镇南王则顾不上歇息,就气势汹汹地直奔着王府的正院去了。
他无视给他请安的下人,横冲直撞地闯进了屋子里,把里头的奴婢都驱逐了,又吩咐她们把门看牢了,不许任何人进来。
最近几次,每次镇南王过来,就肯定是没好事,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都是暗暗叫苦,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里猜测着恐怕是又出事了。
哗啦啦……
在一阵粗鲁的挑帘声中,镇南王直接冲进了内室中,里头一片静谧,只见小方氏正倚靠在窗边做针线,秀丽的侧颜在昏黄的光线中年轻了好几岁。
这几日来,小方氏一直数着日子等着外头传来好消息,刚才听说镇南王来了,不禁心中暗喜,想必是梅姨娘那边成了!她故意在窗边绣花,就是希望能借着绣帕子勾起镇南王的旧情。
“王爷!”小方氏起身款款相迎,一双水眸柔情万丈,可是当她迎上镇南王怒火中烧的眼神时,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为什么她觉得镇南王的怒意是针对她的?……是她看错了吧?
小方氏定了定神,若无其事地问道:“王爷,可是什么人惹恼了您?您要保重身子,别气坏了自己。”
镇南王冷哼了一声,若是从前的镇南王,对上小方氏这种软玉温香,心里自会软上三分,可是现在的他对小方氏早已只有厌恶,没半点旧情了。
他面色阴沉,目光如刀地看着小方氏,单刀直入地质问道:“说!你是何时投效的百越?!”他的声音如同千年寒冰似的冷冽,之中又透着丝丝杀意。
王爷是怎么知道的?!小方氏瞳孔猛缩,呆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的脑子转得飞快,立刻明白了:梅姨娘!一定是梅姨娘事败,把自己给招出来了!
没用的东西!
小方氏心中暗骂,立刻做出泫然欲泣的样子,声音柔媚而又委屈:“王爷,您这说得什么话,即使您对妾身再有什么不满,也不能对妾身扣上这种通敌卖国的罪名……就算不想着妾身,您也该想想栾哥儿和霏姐儿啊!”
小方氏本意想用一双儿女让镇南王心软,却不想这一回弄巧成拙。
一听到萧栾的名字,镇南王就忍不住怀疑小方氏是想借萧栾做南疆的“太后”,越发心寒,道:“若要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