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了那幅画上,眼神中有几分怀念,几分惆怅,更有几分叹息与哀伤。
官语白和萧奕都隐隐感觉到这故人是“故人已去”的“故人”。
“方老太爷,敢问这幅画是何人所赠?”官语白状似无意地问道。
一句话却把方老太爷的目光又引向了萧奕,这屋子里的人都是聪明人,皆若有所思。
难道说是……
果然——
方老太爷有些怀念地说道:“这还是阿奕的祖父当年所赠。”
萧奕愣了一下,笑吟吟地摸着下巴道:“这倒是像祖父的眼光。”
老镇南王本是粗人一个,什么琴棋书画一窍不通,而刀马剑等等的,就无一不通。柳久人这幅《万马奔腾图》颇得战马精髓,所以才入了老镇南王的眼吧。
不过,祖父会以画赠友,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官语白眸光一闪,抱拳道:“方老太爷,不知道可否将这幅画借我带回去细赏一番?”
方老太爷见他喜欢,自然是爽快地应下了。
官语白亲自将画卷取下,又仔细地卷了起来,放入长长的画匣子中,那慎重细致的动作看得萧奕眉尾一挑,不知道为何,萧奕感觉有些不对劲,却是不动声色。
几人在画室中又待了片刻后,方老太爷献宝似的带着他们一一看了他收藏的珍品,官语白这才告辞。
看天色不早,萧奕和南宫玥也跟着离开。
三人出了听雨阁后,没等官语白开口,南宫玥就体贴地说道:“阿奕,我先回去了。”
迎上南宫玥了然的眼眸,萧奕就明白她也发现了官语白的异状。
三人在院子口分成两路,南宫玥回了自己的院子,而萧奕和官语白则去了萧奕的书房。
“砰。”
书房门关上后,萧奕就迫不及待地问:“小白,你发现了什么?”
官语白取出画匣子中的那幅画,再次摸上了画作上方的丝绸裱褙,肯定地说道:“阿奕,我刚才偶然发现这裱褙中应该另有夹层。”凡裱褙必两层,常被用来藏物。
刚才,官语白就是在赏画时注意到画作上方的裱褙似乎比下方的厚了些许,这才发现这幅画另有玄机。
当得知这幅画是来自老镇南王时,官语白贸然提出借画一赏。
萧奕的手指也抚上了那丝绸裱褙,指尖微微一颤,果决地说道:“打开看看。”
官语白点了点头,忙碌了起来。
他们当然可以简单粗暴地撕开裱褙,可是谁也不想这么做,官语白小心地取下了上方的画轴,又用笔尖蘸水,润湿裱褙的边缘,然后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撕开……丝毫没有伤害到这幅画。
果然,撕开了裱褙的边缘后,中间就是中空,一张信纸,或者说,一张写满了字的绢布从两层裱褙间露出一角。
官语白和萧奕下意识地互看了一眼,然后由官语白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张薄如蝉翼的绢布,平展在书案上。
萧奕只看了绢布一眼,就肯定地说道:“是祖父的字迹!”
这是老镇南王留下的信,无论是否指名留给萧奕,萧奕作为长孙都有权优先处置,官语白体贴地避到了一边。
萧奕缓缓地读着那封信,用食指沿着那一行行文字一字字地往下默读,昳丽的脸庞上再也看不到一丝的笑意。
即便是没有看到信的内容,只是看萧奕的表情,官语白也能猜到这封信的内容必然是事关重大,关系到王府,不,或者说是整个南疆。
不知不觉中,官语白的心中也浮现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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