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如同韩绮霞身上经常散发的味道一般。
孙馨逸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与她隔着石桌面对面而坐的韩绮霞,轻啜了一口杯中的茶水,赞道:“韩姑娘,你这药茶味道很是特别,甘醇清香,恕我愚钝,只喝出里面加了杏仁、红枣、生姜……其他倒是品不出来了。”
韩绮霞微微一笑道:“这是苏叶杏仁茶,可以宽胸理气,宣肺止咳。我瞧姑娘刚才有些咳嗽,方才给姑娘泡了这茶。姑娘若是喜欢,我写个方子给姑娘。”
孙馨逸脸上露出一丝赧然,“韩姑娘,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孙姑娘不必与我客气。”韩绮霞含笑道,“世子妃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孙姑娘若无急事,在我这儿多坐一会儿便是。”
“多谢韩姑娘。只是……”孙馨逸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忧愁地放下了手上的茶盅。
韩绮霞体贴地说道:“孙姑娘若有心事,也可与我说说。总闷在心里,对身体无益。”
孙馨逸欲言又止,似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说道,“其实我今日来求见世子妃,是有一事相求,但又觉得不好意思启齿……”
既然对方不好意思启齿,那自己也就不方便继续探究。韩绮霞于是没有追问,只是温和地笑了笑。
孙馨逸怔了怔,本以为对方会问自己是何事,却不想她根本就不接自己的话。
都到这份上了,孙馨逸可也不能就此不提,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往下说:“韩姑娘,其实我是有了一个心上人,想请世子妃帮我做主……”她轻咬下唇,“我也知道我如今父母双亡,需得守孝三年,其实我也就是想知道他愿不愿意等我三年。”
韩绮霞不敢置信地看着孙馨逸,孙馨逸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韩绮霞本来对孙馨逸的印象不错,有道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孙守备为雁定城捐躯,孙府上下皆于那一战中殉城而亡,孙馨逸既然是那孙守备之女,也应是一个坚贞、有气节的女子。没想到,孙守备尸骨未寒,他唯一的女儿孙馨逸竟然就不甘守孝了?!
百善孝为先,孙守备又是为国而亡,孙馨逸如此行径未免也太过轻浮,太令人心寒!
一瞬间,韩绮霞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位孙姑娘并非是她所想象的那样。
韩绮霞的心陡然沉了下来,对孙馨逸的观感急转直下……
此人不可交!
韩绮霞眸光一闪,心中下了决定。
只是……
她虽然不想再与孙馨逸相交,但直接下逐客令似乎有些不太礼貌……
孙馨逸见韩绮霞一直不说话,心中不免有些焦急,韩绮霞不有所表示的话,自己这台戏又该如何往下唱呢?总不能她一个人自说自话吧?
孙馨逸定了定神,正打算催促一二,一个青衣小丫鬟匆匆地跑来了,对着韩绮霞禀道:“姑娘,世子妃回来了,请姑娘过去一叙。”
玥儿回来的正是时候。韩绮霞心下释然,面上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边站起身来,一边对孙馨逸道:“孙姑娘,我还有事,不如今日……”
一听对方的语气就是要送客,孙馨逸急了,双目一瞠,有些失态地起身抓住了韩绮霞的袖子,道:“韩姑娘,且留步!”
韩绮霞眉头一蹙,冷眼朝孙馨逸看了过去,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无形间释放出来。
孙馨逸心中咯噔一下,但还是一鼓作气地继续说道:“韩姑娘,你说过,我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你。其实,我的心上人就是傅……傅公子,我听闻你和傅公子是表兄妹,你与世子妃又情同姐妹,韩姑娘,你可否帮帮我跟世子妃说说,求世子妃做主成全?……你可以帮我的,对不对?”
到最后,她的语气中已经不全是哀求,甚至还带着一丝逼迫的味道。
韩绮霞在听到“傅公子”的那一瞬,如遭雷击般震慑原地。
孙馨逸竟然喜欢表哥傅云鹤!
她刚才所说的那个心上人竟然是表哥傅云鹤。
这两句话在韩绮霞脑海中反复回荡着,有一刹那,她几乎是无法思考,脱口而出道:“孙姑娘请慎言。”说着,她抽住了自己被握紧的手,慢慢冷静了下来,“孙姑娘请别忘了,孙守备殉国才区区半年,你还孝期未过。”
孙馨逸心头一震,韩绮霞的态度让她意识到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连忙辩解道:“韩姑娘,你误会了,我只是……”
“孙姑娘,我尊你父母忠义,可如今你的言行却让我觉得齿寒。”韩绮霞虽不再以宗室女自居,又性情温婉,可那份气度是刻到骨子里的,她神色微凛,威仪混然天成,“孙姑娘,你虽孤苦无依,然孙家的忠义世子爷是不会忘记的,你若谨言慎行,待到孝期过后,世子妃定会为你寻得好人家,又何必急在一时。”
韩绮霞看着脸色煞白的孙馨逸,继续说道:“孙姑娘,我言尽于此。”她刻意停顿了一下,才道,“还望自重!”
最后的四个字,已经有些不留情面了。
“韩姑娘。”孙馨逸喊了一声,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