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常,让奎琅完全看不出他的心思。
两人在小内侍的引领下,坐上了辇车。
辇车驶过宫门,奎琅热络地问道:“官侯爷明日一早就要出发前往南疆了吧?”他力图镇定,但事关他的复辟大业,语气中不免透出一丝急切。
官语白淡淡应道:“回三驸马,正是。”
奎琅的面色僵了一瞬,以官语白的机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用意,却在故意装糊涂。换作从前,奎琅只想斥一句“给脸不要脸”,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奎琅不可能单单去指望韩凌赋,此役的关键在于官语白!
他现在是伤了羽翼的老鹰,也只能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了。
奎琅半垂眼帘,掩饰住了眼中一抹阴鸷。
然而,他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却没有逃过官语白的眼睛。
奎琅若无其事地说道:“不知侯府到了南疆后有何打算?”
“三驸马。”官语白淡淡一笑,说道,“您是想知大裕何时会与百越正式开战。”
方才官语白的敷衍让奎琅不快,而现在,他如此直截了当,更是让奎琅震惊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准备好了的一肚子话居然一句也用不上了。
倒是官语白淡雅如斯,就连声音也没有多大起伏,说道:“不知三驸马是希望大裕大获全胜,还是……与努哈尔两败俱伤?”
奎琅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再也不装腔作势,说道:“侯爷是何意?”
官语白笑而不语。
奎琅沉默了下来,官语白也不着急,悠然看着窗外。
辇车慢慢地往前行着,五步一座楼,十步一个阁,右边一条鹅卵石小径通向不远处的御花园。
曲径通幽处,御园花木深。
终于,奎琅开口了,打破了平静,“侯爷,吾希望吾能重归故土……”
官语白转头看向他,微笑道:“那三驸马要如何让官某知道您的诚意呢?”他刻意停顿了一下,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案几,说道:“……于官某而言,和百越一战是一个好机会。”
官语白似是点到为止,却是让奎琅想得更多了。
官语白此人,奎琅在百越时就已是如雷贯耳。
他才重回王都几年,就已经稳稳地进入了大裕的权力中心,但是,以他的年纪,他的身份,要想更进一步,却是很难了。想来这次在和百越,不,在和努哈尔的这一战上,官语白这是想要趁机立功了?!所以才会来笼络自己,毕竟自己对百越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这么想着,奎琅放心了。
他就知道官语白并不是真得淡泊名利,这样就最好!
奎琅自以为是猜中了官语白的心思,这时也不再掩饰什么,直言道:“侯爷想让吾做什么?”
官语白嘴角噙着一抹浅淡而清雅的笑容,似水眼眸清亮无比,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就应了“君子如玉”这个词。
……
此时,三公主已经下了辇车,在宫女的引领下,沿着一条鹅卵石小径往前走。
她心事重重,所以时不时地恍神,直到自己的贴身宫女突然厉声对着引路的粉衣宫女质问道:“站住!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
三公主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领到了皇宫西北方的宁福宫西花园外,这个花园位置有些偏僻,景致也不如宫中的其他三个花园,平日里少有人来,宫宴自然不会摆在这里。
三公主微微眯眼,锐利的眸光也朝那粉衣宫女射去,斥道:“你好大的胆子!把本宫引来此地,有何阴谋!?”
粉衣宫女福了福身,恭敬地说道:“有人想与公主殿下叙旧,还请殿下进园……”
“放肆!”三公主愤怒地甩袖,“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命令本宫!”
三公主正要离去,却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表妹……”
这声“表妹”对三公主而言实在是太过熟悉了,让她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震,缓缓地循声看去。
只见一个十五六岁、斯文俊俏的少年自前方的一座假山后走出,他穿了一身宝蓝色提方格纹阔袖滚回字纹锦袍,腰中系暗银嵌玉厚锦带,颀长的身材看来坚韧挺拔。
此时,夕阳的余晖暖洋洋地洒在少年宝蓝色的锦袍上,让颜色越发鲜亮明快,他的半边身子却还在假山的阴影中,明与暗、光与影交织在一起,衬得少年散发出一种神秘的气质。
少年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三公主,也没有继续靠近。
“毓表哥……”三公主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那……不正是她魂牵梦萦的那个人吗?
难道说,是文毓买通了那个宫女故意引自己至此?!
难道说文毓他……
三公主心中激动不已,她想要靠近文毓,可才迈出一步,又迟疑了。
如今她已经是罗敷有夫,就算是他对她有意,又能如何呢?!谁让她偏偏生为皇家公主,注定要为父皇、为大裕而牺牲……
事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