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束缚在身后,一看手下搬来了救兵,不由心中冷笑,嘴上道:“本官劝你们还是放开本官,赶紧投降吧,没准王爷还会饶你们一条狗命……”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顿时就把众人心中的熊熊怒火又掀起了几分。
“狗官,住嘴!”一个着青衣的年轻人愤怒地打断了牛兴隆,挥着拳头高喊道,“大家走!我们去向王爷讨一个说法去!若是任由奸佞把劣马送上战场,那不是让那些南疆军士兵活活去送死,害的还不是我南疆的兄弟姐妹!”
句句发自肺腑,说得那些民众热血沸腾起来,连声附和:
“没错!”
“王爷来得正好,我们去找王爷陈情去!”
“……”
民众群情激愤,大步地朝镇南王那边走去,然后在双方人马相距不过四五丈远时,唐青鸿策马上前,厉声道:“大胆刁民,竟然敢聚众闹事,还敢对牛少监动粗,实在是胆大包天!还不给本将军束手就擒!”
牛兴隆激动地叫了起来:“王爷,唐将军,快救救下官,快将这些刁民就地正法啊!”
后方的镇南王皱眉瞥了牛兴隆一眼,心中不悦。
自己这一次是来抚民的!牛兴隆这么一说,那些百姓岂不是会认为自己这个镇南王残暴不仁!
镇南王对长随交代了几句,长随忙到唐青鸿身旁传话,唐青鸿连连点头,然后语气缓和了不少:“王爷仁慈,只要你们赶紧释放牛少监,交出今日的罪魁祸首,王爷答应会从轻发落!”
众人愤愤不平,今日之事根本就不是他们的错,岂能把罪过怪在他们的身上?
那青衣的年轻人上前一步,义正言辞地抱拳道:“禀王爷,还有这位将军,并非草民等蓄意闹事,实在是这牛少监欺人太甚,竟然把劣马当做骏马中饱私囊,眼看着这劣马明日就要送往战场,草民等虽然不过是布衣,但也心系我南疆的安危!”
这青年显是念过书的,字字句句条理分明,牛兴隆听得满头大汗,还不等镇南王开口,就是大喊道:“胡说!你这是血口喷人!王爷,下官是冤枉的……”
“王爷,马监挑得马都在那里了,是不是冤枉,您一看就知。”一个老者满是痛心地说道,“王爷,草民的两个儿子前年死在了战场上,他们是为了南疆百姓而死,死得其所。可、可若是因此等狗官贪赃而死,那就死得冤枉啊!王爷!”
这一席话让所有人感同身受,他们也有亲人、朋友或是死在了战场上,或是这次随军出征。战场之上,生死难料,若真是死在敌人的刀下,那也是为了南疆而战死,可如今,却是有人在背地里捅刀子啊!
“王爷!”又一个青年满腔愤慨地喊道,“牛少监这是通敌叛国,该杀!”
“该杀!”
“该杀!”
一声声“该杀”在耳边轰呜,牛兴隆怕得瑟瑟发抖,他暗恨李昌实在太不机灵了,竟然把王爷给引来了。牛兴隆原本打算得好好的,去向王爷求救后,王爷一定会派兵前来支援,这样一来,就能轻易把这些暴民绳之以法,而自己中饱私囊之事也能瞒得神不知鬼不觉了,没想到……
不过上百暴民,哪用得着王爷亲自出马啊!都怪李昌,没把事情办好!
牛兴隆强行镇定地喊道:“王爷,您可千万别听这些暴民胡言乱语!下官奉您的命令挑选骏马,那些马场老板们因为没有挑到他们家的马,所以才会闹事,他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拿起一根木棍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背上,那是一个年轻的妇人,这一棍用力不重,却充满了憎恨,就听那妇人泪流满面地说道,“就是有这样的狗官,我娘家十九口,才会全都死在百越人的刀下,连我那个才三岁的侄儿都被砍得血肉模糊。……王爷,求您为草民们做主啊!”
镇南王眉宇紧锁,他也被这声声“该杀”震撼了。
他以为只是暴民闹事,没想到竟然还有隐情……
难道这牛兴隆真得连采买军费都敢贪污不成?!
想到这里,镇南王抬起了右手,示意他们噤声,并说道:“尔等所请,本王已经知道。此事,本王必会详查,若尔等所述属实,本王必会严惩以正军纪……”
就在这时,一个威仪的女声突然响起:“本宫为证,他们所言句句属实!”
“本宫”这个称谓可不是谁都能用的,只有宫里的娘娘、皇子和公主才能如此自称。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循声看了过去,四周静了一静。
咏阳自人群中走出,南宫玥,傅云雁还有萧霏则紧跟在她身侧。
镇南王不由得脱口而出:“殿下……”
这一刻,牛兴隆已经是面如锅底,这普通的百姓可能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如今骆越城中唯一可以自称是本宫的女子就是今上的姑母——咏阳大长公主。
这位殿下可不一般……也难怪能相出一匹黄骠马来!
牛兴隆一方面恍然大悟,另一方面心底则是绝望极了。
有了咏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