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可是当它出自林净尘之口时,她的小脸上便不由得露出一丝腼腆,就像是一个小女孩得了长辈夸奖似的。
林净尘继续道:“不过,方兄,你的身子如今比常人虚弱许多,往后还需好好调养,千万劳累不得……”
“林兄,”方老太爷却是苦笑了一下,单刀直入地说道,“我的身体我清楚,林兄若是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也省得我暗自猜忌!”
林净尘与方老太爷对视了一阵,面色一凝,终于道:“方兄,你躺了十几年,腿部的肌肉已经萎缩,你以后怕是离不得那轮椅了。”他顿了顿,补充道,“但若是精心调养,倒也还有十数年的岁寿……”
一瞬间,屋子里寂静无声,萧奕和南宫玥都有些紧张地看着方老太爷,屏住了呼吸。
方老太爷怔了怔,豪爽地笑了:“林兄,原来我这把老骨头竟然还能活上十数年,已经是捡来的了!”对于自己的这双腿,就算林净尘不说,方老太爷也早有心理准备了,这十几年不曾动过,他的双腿早已枯瘦如柴,没有什么力道……
他中毒十余年,如今虽然醒来,但是每日仍是睡的时间多,醒的时间少,便是坐在轮椅上去外面绕一圈,都会觉得有些疲累……
方老太爷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是油尽灯枯,活不过几年,却不想倒是平白捡了十来年的日子。
那么——
他就有时间等阿奕的孩子一个个地出生,兴许还可以亲自教养这个孩子!
想到这里,方老太爷的嘴角不由微微勾起,眼中笑意盈盈,对未来的生活也有了一丝期待。
见方老太爷的表情不似作假,屋子里的众人都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萧奕,一双桃花眼中水光潋滟,他偏了偏头,笑眯眯地对方老太爷说道:“外祖父,您若是想去哪儿就同外孙说,即便是您要爬泰山,外孙也背您上去!”
方老太爷自然明白萧奕在哄自己开心,故意做出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道:“阿奕,你就别折腾外祖父这把老骨头了!”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气氛一时变得很是轻松。
林净尘看着方老太爷的眼神中多了一抹赞赏,方老太爷经此磨难,没有因此抑郁消沉,还能保持这份赤子之心,倒是一个值得相交之辈。
林净尘改动了一下南宫玥的方子,又多添了两味药,让日后就照这个方子服。
这一日,碧霄堂开了一个小宴,萧奕和南宫玥作陪,两个老人谈棋论画,倒也十分投契,也约好了日后多加走动。
用过晚膳后,萧奕亲自送了林净尘和韩绮霞回去。
方老太爷来镇南王府小住的事,很快就传遍了王府上下,第二日一大早,王府的几个小辈全都来了碧霄堂来给方老太爷请安。方老太爷是镇南王的元配大方氏的父亲,无论是对于嫡出的萧栾、萧霏,还是庶出的几个姑娘来说,他都是正儿八经的外祖父。
只是,在方老太爷看来,唯有女儿亲生的萧奕才是他的外孙,因而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送了见面礼,就把他们给打发了,并以自己身子不佳为借口,让他们往后也别来请安了。
萧栾打了个哈欠,喜出望外的就回去了。本来以为过来一趟要耽搁很久,没想到还不到半个时辰就能走,这位外祖父也不会逮着他就是一顿训,比自家外祖父好相处多了。
其他几个庶女也与南宫玥问过好后就回去了,只有萧霏没有走,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南宫玥知道她有话要与自己说,命人好生照顾方老太爷,便带着她回了自己的院子。
“霏姐儿,你昨晚可是睡得不好?”南宫玥如何看不出萧霏面色中的疲累憔悴,心里知道可能是为了小方氏的事,暗暗叹息。
萧霏勉强地笑了笑:“大嫂,我没事,就是昨日睡得有些晚……”说着,萧霏的眸光闪了闪,今儿一早起来后,她就先去了正院给母亲请安,可是母亲的心情显然很不好,破口就数落她不听话……
以萧霏的脾气,自然不会接受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只是齐嬷嬷悄声嘱咐了她,说小方氏小产了,舅父方承令一家又被除族,所以小方氏也难免心情不快,希望萧霏能体谅一二。
想到那个与自己无缘的弟弟或妹妹,萧霏心中也有些唏嘘,任由小方氏怎么说,都忍下了。至于四舅舅一家,萧霏只觉得他们是罪有应得,弑父,那可是天地难容的大罪!
南宫玥亲热地挽住了萧霏的胳膊,忽而感慨道:“霏姐儿,人这一生数十年,说短则短,说长则长,任何人……哪怕是皇上,都不可能事事顺遂,心想事成。只要做事出自本心,问心无愧,也就不枉费我们来到这世间走这一遭了!”
萧霏若有所思,抿嘴不语。若是母亲能像大嫂想得那般通透,也就不至于庸人自扰了……
话语间,南宫玥的院子已经出现在碎石小径的尽头。
如今才不过五月中旬,南疆的天气就已经很闷热了。
萧奕知她畏热,早早就让人起了冰,又担心她贪凉会生病,叮嘱着屋里只许放一个冰盆,而且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