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给台阶下,方雨兰立刻迫不及待地顺势道:“表嫂说得是。我在这里万一吵到祖父就不好了……若是祖父醒了,表嫂你记得唤我。”
方雨兰松了一口气,好像唯恐南宫玥会叫住她似的,赶忙去了东次间。
南宫玥又坐回了小杌子上,吩咐画眉盯着方雨兰。
这一日,直到日下西山,方雨兰才告辞离去,第二日用过早膳就又来了安宁居,这一次,不用南宫玥给她找台阶下,她就自己跑去东次间躲懒了……
南宫玥也懒得理会方雨兰,依然只是让画眉盯着。
“臭丫头,药煎好了。”这时,萧奕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一种浓浓药味在屋子里弥漫了开来。
南宫玥接过后嗅了嗅气味,毕竟这是在方府,哪怕是萧奕亲手熬的,他们也唯恐会出纰漏。
确认了没问题后,南宫玥褪下手上的镯子,俯身向床上正醒着的方老太爷柔声道:“外祖父,我喂您喝药。”说着,她用小银勺一口一口地喂着,方老太爷咽得很慢,足足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把这一碗药给用下。
南宫玥轻呼了一口气,把药碗给了鹊儿,笑了笑对萧奕说道:“外祖父一定会好起的。”
萧奕点点头,有些心疼地看着她眼底的那片阴影,说道:“你先去歇一会儿吧。”
南宫玥想了想,应了。
从昨天到现在,她和萧奕都没有合眼,每两个时辰施一次针,每四个时辰用一次药,全都亲历亲为,也确实是累了。好在,方老太爷的情况渐渐稳定了下来,最明显的就是当萧奕喊他的时候,他会眨眨眼睛,表示自己听见了。
只是依然发不出声音,也没有办法控制面部的表情。
方老太爷中毒十几年,想要拔出堆积在体内的余毒还需要不少时间,这不单单只是熬上一两天的事。要照顾好病人,自己就得保持最好的精神状态才行。
南宫玥认真地看着萧奕,说道:“我先去碧纱橱睡一会儿,等我醒了,你也要去休息。”
萧奕笑了,答应了她。
南宫玥让鹊儿也去休息,一会儿再来换百卉,这次只带了三个丫鬟出来,也实在是辛苦她们了。
南宫玥去了后面的碧纱橱,而萧奕则坐到了方老太爷的床边,自言自语着告诉他自己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
……
此时,在经过一日一夜的快马加鞭,刘管事也终于抵达了骆越城的镇南王府。
小方氏一听说方承令派了人来,立刻齐嬷嬷去接待。
不过一炷香功夫,那封由刘管事带来的密信就经由齐嬷嬷到了小方氏的手中。
齐嬷嬷一回来便俯耳轻声说是和宇城那里出了事,小方氏脸色一变,赶紧把下人全遣了出去,这才有些急躁地拆开了信。
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方承令的信,小方氏顿时就震惊了。
萧奕和南宫玥去了和宇城?
现在就在方府?!
怎么会这样!
而更让她难以置信的是,南宫玥竟然医好了大伯父!
“这两个蠢货!”
小方氏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齐嬷嬷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四舅爷在信里说了什么?”方承令在方家各房中行四,所以齐嬷嬷才如此称呼他。
小方氏本想撕掉信泄愤,但听齐嬷嬷这么一问,最后还是忍住了,把那封信随手交给了齐嬷嬷,嘴里恨恨道:“萧奕这个贱种莫不是专门来克我的不成!”
齐嬷嬷这时也看完了信,也是愁眉不展,担忧地说道:“夫人,您说方老太爷会不会清醒,若是清醒了说出那件事……”
听到这里,小方氏的脸色更难看了。
南宫玥就是靠治好了皇帝和五皇子才换来的郡主尊荣,四哥他竟然会让她去医治大伯父,这不是自找出来的事吗?!
他是嗣子,只要一口咬定不相信南宫玥的医术,不能让她冒险尝试就行了。这话说出去绝对能占理,萧奕和南宫玥还能用强的不成?偏偏……
小方氏越想越火,猛地一拍案几,脱口而出的说道:“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让四哥过继到长房,只差一步而已……怎么能就这么前功尽弃了!”
齐嬷嬷看着小方氏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提议道:“夫人,您说要不要干脆一了不百?”齐嬷嬷抬起右掌比了一个“杀”的手势。
“不行!”小方氏想也不想地否决了这个提议,沉声道,“十几年了!四哥四嫂都找了十几年了,还没有找到那些矿场的契纸……”说着,小方氏的拳头狠狠地攥在了一起。
四哥虽是嗣子,但是若没有这些契纸,到底无法名正言顺的继承长房这万贯家产。
否则,他们早就可以把老不死解决了,又怎么会让那个老不死的活到今天!
这老不死的活着一天,总归是一个隐患……
小方氏微微眯眼,略显烦躁地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齐嬷嬷又道:“夫人,四舅爷说得不错,还是要想办法把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