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不行的……看来他也得插手一下内宅之事了,现在首要的还是得让三弟把昊哥儿带去外院教养,免得让黄氏给养歪了。
南宫秦在心中暗暗思忖的同时,苏氏则对向林氏母女和柳青清说道:“发生了这样的事,琤姐儿必定难过得很,你们一会儿就过去好好安慰安慰她,让她别难过,家里人会为她做主的。”
三人自然是应了。
待出了荣安堂后,她们便一同去了挽晴院。
当她们到的时候,南宫琤正在自己的小书房里,只见书案上放了几张名人法贴,摆着笔墨纸砚,桌上铺开的那张宣纸已经写了一半。
她收起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刚刚在练字,屋里有点乱,还请二婶、大嫂和三妹妹别见怪。”
柳青清目露怜惜,南宫琤这个样子,分明是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正在练字排解愁绪。
“琤姐儿。”林氏愧疚难当,几乎无法直视南宫琤,“二婶真是对不起你。若不是二婶处事不慎,也不致于如此。”
“二婶,”南宫琤微微一笑,白玉般的脸上没有一丝芥蒂,宽慰道,“您别再责怪自己了,这事怪不得你。许是应了那支下下签吧。”
居然还要受了委屈的南宫琤让安慰自己,林氏心中的愧疚更盛了。
“大姐姐,你放心,这事儿大伯和我爹一定会调查清楚的,不会平白让人就这样欺负了你。”南宫玥一边柔声安慰道,一边观察着南宫琤的神色,却见她眼中一片清明,没有一丝悲伤。
南宫玥不由想起那日南宫琤来找自己时说的那番话,心里当下明白了几分:恐怕大姐姐当日应下的时候也是不情不愿的吧。
可是林氏和柳青清总觉得南宫琤是故作坚强,尤其南宫琤这不哭不闹的样子,反而让她们更忧心。
柳青清担心地看着南宫琤,“琤姐儿,若是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可以随时来找我们,千万别憋在心里啊。”
柳青清自己的婚事也不顺,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如今见南宫琤婚事受挫,也是感同身受,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南宫琤见她们一个个地安慰自己,心中涌现一股暖流,忙道:“二婶,大嫂,三妹妹,你们放心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是不会做傻事的。”
听她这样说了,林氏和柳青清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待到林氏她们走后,南宫琤静静地在琴案后坐下,随手在琴弦上拨动了两下,脑海中不由又浮现那一天她弹琴,他吹叶笛的一幕幕……嘴角微勾,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刚听到婚事不成的时候,她也曾震惊,也曾难堪,可是等那些情绪过了之后,她却觉得这也许正是缘分。
她和他,是否真的有缘呢?
……
府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终于也让南宫玥从连日的恍惚中回过了神。
回到自己墨竹院后,南宫玥细细思索了一番,喊来百合,让她去一趟意梅那里,问问意梅知不知道关于建安伯府和钟侍郎府平时的人际往来。
南宫玥相信这件事情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她想弄清楚,到底是谁在捣鬼!
百合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意梅打从年后嫁了人就留在了南宫玥的那间铺子里,那铺子近两年来已然在王都的贵妇和贵女之间闯出了一些名堂,以意梅的细心,定可以在平日里从那些贵人们的无意间的交谈中有些收获。
不多时,百合就回来了,带回了意梅的消息。
“三姑娘,意梅说吏部左侍郎府的那位钟夫人同平阳侯有亲,钟夫人的外祖母同平阳侯已故的祖母曲太夫人在闺中是极要好的姐妹。而且就在前几日,钟夫人的次子突然得了一份好差事,调到江淮一带任副总兵去了。”
平阳侯府……
南宫玥面色微冷,上一代的平阳侯是因着当年与先帝打下这大裕朝而封侯的,这曲家在军中颇有人脉,想得到一个副总兵的差事并不难。莫非在背后摆步这一切的,是平阳侯曲家?
南宫玥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梳妆台,若说是曲家,倒与他们南宫府确实素有旧怨,尤其因着大哥哥南宫晟的婚事……这么说来,是曲家暗恨在心,所以就以牙还牙地在南宫琤的婚事上下报复?
南宫玥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否则这事情怎么就会这般巧全呢……
南宫玥沉声道:“让意梅继续打听!建安伯府、平阳侯府、还有钟府,无论什么消息,我都要。”
百合应声道:“是,三姑娘。”
如果真的是曲家因为当日的旧怨而报复了无辜的南宫琤身上,这件事,她绝不会就此善罢干休!
南宫玥轻轻揉着额头,自重生以来,她步步筹谋,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今日。每当她觉得精疲力尽的时候,总有一个少年会出现在她的身前,把阳光带给了她……
南宫玥弯起了唇角,喃喃自语道:“还有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