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官公子。”南宫玥故意问道,“我一直都很好奇,燕王逼宫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官语白终于开口,声音涩涩地说道:“我所做的并不多,仅仅只是伪造了书信,掳了大皇子,并让越泽见机行事……”
官语白一直有在查是谁构陷了官家,最后查到了燕王,可是,他手中没有真凭实据,而燕王也不可能会主动承认构陷一事,所以,他能做的,便是让燕王因其他事情被抄家,从而使其与西戎串谋之事事发。于是,官语白便命人伪造了西戎的书信,以西戎的名义和燕王定下了明历二年新年逼宫一事,并以掳走大皇子作为信号。
越泽是官语白的人,或者说,越泽是官家军的人,依着官语白的指示,他假意投靠了燕王,并在最后关头临阵倒戈……
事就这样成了。
官语白确实没做什么,因为燕王与西戎勾结属实,燕王觊觎皇位属实,燕王构陷官家军更是属实,官语白所做的仅仅只是将他的野心催化出来而已。
南宫玥这才恍然,为何在前世的这一年新年,并没有过逼宫之事,前世的这个时候,官语白还受着体内剧毒的折磨,又如何能够这般筹谋,而那个时候,等到他身体渐好,恐怕也已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南宫玥轻言道:“燕王即已诛,官将军和官家军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
“当年陷害官家的并不止有燕王,现在我也不过是借着燕王一事来平反而已。”官语白干涩的嘴唇已经起皮,看起来没有一丝血色,就听他缓慢地说道,“当年虽因燕王构陷,皇帝下旨将我们押回王都待三司会审,但当时并非没有翻盘的余地。可是,父亲却死在了途中,而我也身中剧毒……以至最后落得被满门抄斩的下场。”
南宫玥听着心中涩涩的,为的是那冤死的满门忠烈,“所以,你现在并未到可以安然结束这一切的时候。”
官语白眼中闪过了一丝锐芒,喃喃道:“这笔血债,我一定会一一索回!”
说第一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还很轻,可到了最后一个字,却是铿锵有力。
见官语白又重燃生机,南宫玥也放下心来。这人最怕的就是失去求生的意志,只要他想活下去,那么就算他的一只脚踩进了鬼门关,自己也有自信可以把他从阎王手中抢回来。
南宫玥沉吟一下,问道:“公子接下来又有何打算?”
官语白苦笑着说道:“也就是浪迹江湖而已。”
南宫玥难免面露讶色,她还以为官语白会重回庙堂,徐徐图谋复仇之事。
官语白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地说道:“我们这位皇帝虽不算昏君,但耳根子软,又优柔寡断,偏听偏信,亦非明君。”所以他不愿意再入朝,宁愿在江湖!
南宫玥不由想到了这些日子在宫中的所见所闻,若有所思。
灵堂毕竟并非久叙之地,南宫玥略略地福了福,就提出告辞:“官公子,还请保重。我就先告辞了。等过些日子,我再来为你诊脉,也是时候该换个方子了。”
待她转身走出灵堂后,身后突然传来官语白的声音:“谢谢!”
谢谢你特意开解我!
谢谢你那日为父亲和官家军而作的那首歌!
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
南宫玥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地继续往前走,嘴角微勾,心里无声地说着:欢迎归来!
小四命人送走了南宫玥主仆三人,四周又安静了下来,仿佛连空气都不再流动。
又过了片刻,官语白突然道:“小四扶我起来。”
小四面露惊喜,知道公子终于想开了,忙一把搀起他的右臂,“公子,我已经替您收拾好卧房了,要么您去歇息一会儿吧。”
官语白的膝盖因为久跪血气不通,身形有些踉跄。他稍稍活动了一下腿脚后道:“小四,先扶我到一边坐下,然后替我去煮碗粥……”
“是,公子!”小四答得响亮极了。
扶官语白坐下后,小四便走出灵堂命人去煮粥,当转身之时,他意有所指地朝青砖墙边的一棵百年老树看了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这一眼,却把树上的萧影看出了一身冷汗,待小四走后,萧影立刻离开了永逸侯府。
他朝南宫玥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心想:反正有萧冷跟着,又有那对会点花拳绣腿的姐妹俩,摇光郡主应该不会有事,自己还是去一趟镇南王府吧。
萧影转瞬便有了决定,身形飞起,迅如闪电,几乎没有人注意到有这么一道黑影纵横在王都的飞檐青瓦上。
一炷香后,萧影就来到了镇南王府,他没有走正门,而是熟练地翻墙,走了捷径。
萧奕正在书房中漫不经心地翻着兵书,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一旁的程昱说话。
“见过主子!”萧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窗边,倒把竹子吓了一跳。一看是暗卫,竹子立刻识趣地退下了,而萧奕却是桃花眼一眯,眸中闪过一道锐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