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次酒就要花这么多钱,这谁还喝得起第二次?
大概是看出了听雁眼神里的郁闷,桃花坞老板一边收钱,一边好心提议:“道友,赶紧带你师兄去看病吧,他这儿有点问题,我有相熟的医修朋友,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
听雁婉拒了,顶着周围人的目光,顶着巨大压力,上前走动废墟前,仰头朝着还站在上面的玺衡招了招手:“师兄,下来,回家了。”
玺衡却看着她哼了一声,显然是有点小脾气在身上的。
听雁觉得自己一辈子的人都在今天丢完了,闷不吭声爬上废墟,不管他同不同意,抓住他的手就往下走。
本来她还以为他会挣扎,想着凭她的力气是绝不可能让他挣扎掉的!
结果他也没挣扎,仿佛正等着她将自己领回家一样,乖乖由着她牵着往下走,在众多视线注目下离开了这里。
一直走了有一百多米,听雁才是松了口气,想要松开玺
衡,结果她的手被他反握住。
听雁抬头看向玺衡,却见他一双乌黑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她迟疑地问道:“怎么了?”
玺衡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觉得高兴。”
听雁被他语气里的轻快感染,好像没见过他这么高兴的样子,忍不住好奇,“怎么高兴了?”
难道肚子里揣个孩子就高兴了?
玺衡没有立刻回答她,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听雁觉得他抓自己的手有些用力,刚想要挣扎一下,就听到他仿佛呢喃似的声音。
“我有家了呢。”
听雁动作一顿,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仰头又看他,“师兄说什么?”
玺衡却没有再说,反而偏头看她一眼,唇角抿出温柔的弧度,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听雁怔怔看着他此刻温良柔软的样子,迟疑了一下,终究什么都没说,乖乖由着他牵着自己的手。
也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横竖她有钱,那就……随他吧——
然后,她就被他牵着手,走街串巷,买了好些小玩意,拨浪鼓,糖葫芦,小孩子戴的项圈,小肚兜,木制小玩偶。
“师兄,你买这些做什么?”
听雁看着拿着拨浪鼓玩的玺衡,忍不住小声问道。
他也不说话,用那双唯一能看出点醉意的眼睛看她一眼,继续晃了晃拨浪鼓,好似是自己觉得好玩想要玩,又觉得有些不合时宜,拉着她的手往她肚子上摸。
白吃人豆腐这事,听雁也不介意多来几回。
如果能摸肚子以外比如胸什么的,那是更好的了。
玺衡买了很多糖。
很多很多,像是要将庸城内所有的糖都买过尝一遍的节奏。
听雁看着玺衡又咬碎了一颗糖,忍不住劝一劝他:“师兄,多吃糖不好,少吃点吧。”
“怎么不好了?”
“会蛀牙。”
玺衡含着糖,连说话的声音都似乎带着糖的粘腻,“我的牙很好。”他转头冲她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牙。
听雁:“……以后会蛀牙。”
玺衡看她一眼,含着糖,情绪却忽然低落了下来,“吃糖,止疼呢。”
低低浅浅的声音,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清澈的低沉。
听雁想起来被困在山村小院的阿衡,想起了赵师兄的那本册子里记载的玺衡受伤从不肯吃丹药,却又极爱吃糖一事。
她别开视线,从袋子里挑了一颗他还没来得及尝的梅子糖,抬起手朝他嘴里塞。
玺衡看着她,自然地略微低头,低头咬住听雁喂过来的糖。
也不知是不是他故意的,他竟然生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指尖,才将糖叼走。
听雁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他,却见他已经别开头,目视着前方了,一副什么都没做过的样子,似乎感受到她在盯着自己,还转头无辜地看她:“怎么了?”
“
……”听雁狐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