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不能让它过去吗。”
白景逸轻叹一声, 伸手挡住了阮漫漫的眼睛。
“不要这样看着我。”
“只有这件事不行, 只有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白景逸的心口露了一个口子, 常年透着风,空落落的, 这个口子快把他整个人吞噬了。
“漫漫, 当初是我把你弄丢了。我曾经答应过你的母亲,会永远保护你, 守护你,我食言了。”
“所以这一次, 我无论如何, 都要带你回家。”
即便你并不愿意。
姚淳晴皱着眉,身前的两个人正在肆无忌惮的讨论着白氏家主要认回走失多年的继承人的事情,甚至根本未曾察觉她在她们身后。
白景逸行事并无遮掩,他本来就是想要光明正大的认回阮漫漫, 以至于这场宴会之后, 圈子中的人也大多听到了风声。
但在他们口中, 却总带了不怀好意。
白景逸是什么人, 谁都知道他不过只是白家的养子。多年前便手段狠辣,无情无义,作为一个外人翻身做主,成为了偌大一个白氏真正的掌权人。
狼子野心昭然若知。
这个时候认回白家真正的血脉,又能有什么好心思。
姚淳晴冷着脸,听着她们大肆的同情悲悯故事中的主人公。她们似乎觉得, 阮漫漫不是阮家真正的孩子,就成了落毛的凤凰,彻底跌落在了泥潭里,人人都可来闲言碎语,怜悯几句。
不过一群惺惺作态,嫉妒丑恶的小丑。
姚淳晴走过去,高跟鞋的细跟踩在地面上,女生个子很高,容颜稚嫩寒眸却冷若覆漫霜雪的万仞高山。
“鸟雀也只会在人家庭院里叽叽喳喳,想来你们父母没有教过你们不要在背后道人家长短。”
女生言语讽刺,话里话外就差没直接嘲讽她们没有教养,如同长舌妇。
“你”
白景逸凶名在外,两人哪怕此时谈的起劲心里却难免发虚,此时被人撞见,也是色厉内荏。
阮简忱看到姚淳晴时,她正与两个不长眼的人唇枪舌剑完,满脸不爽。
看到阮简忱,姚淳晴也没有收敛自己的情绪,反而略带些质疑的问道,“白景逸背景复杂,你们是不是太过轻率了。”
阮简忱眸子中情绪翻涌,黑眸更深了些,他神色未变,问道,“你和漫漫接触了,还做了她的朋友”
姚淳晴下意识的用双手环住了胸,脸上的神色微微有些不自在。
阮简忱轻轻笑着,“别去接近我妹妹。”
姚淳晴狠狠蹙了蹙眉,“我没想过借助她得到什么。”
阮简忱已经不耐烦,“订婚宴就算了,交易两清,过段时间我会对外取消这场订婚。”
至于别人会因此怎样看他,又关他什么事。
等到阮简忱走出半米远,姚淳晴才咬着唇问道,“阮简忱,你们不觉得你们对阮漫漫的控制欲有些过于强势了吗”
阮简忱背影顿了顿,又大步离开了。
姚淳晴站在原地,神色复杂。她那时虽然嘲讽任艽秋连和阮漫漫一起转学都不敢,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阮简忱他们厌烦任艽秋在阮漫漫受到骚扰,被软刀子磨肉时无所作为,厌烦她一言一行带坏了自己的妹妹。虽然没有真正对任家动手,也让任艽秋战战兢兢,瞻前顾后。
到了她,阮简忱也以为她用心不良。
可是漫漫,也应该有她自己的朋友啊。
阮漫漫被白景逸送回了阮简忱的身边,他没有继续逼迫阮漫漫,只是临走时送给了她一张相片。
相片的边角已经被磨的发白,照片中是一眼望去就让人感到幸福的一家三口。
照片中的那个女孩赫然便是小时候的她。明明阮漫漫的亲生父母已经过世,再无进行血缘关系检测的可能,事实却也已经毫无疑虑。
“漫漫,照片中的人就是你的亲生父母,他们都很爱你。一直都很爱你。”
直到他们车祸不治而亡时,都还在念着她,从她走丢后,没有一天放弃寻找她。
那张照片明明是白景逸一直珍视的物品,然而真正的人已经站在他面前了,死物也就已经无所谓了。
明明阮漫漫已经没有了任何记忆,看着照片中优雅又温柔的女人,她的心口好像也渐渐泛起了酸涩。
父母生恩是一生无法偿还的债。
她的人生中明明未曾出现过他们,沉甸甸的重量还是让她无法像不知情时当做一切无事发生。
阮简忱看出妹妹的低落,心中就更是心疼。
男人一手将女孩从白景逸的身旁拉到自己身边,小心翼翼的揉了揉女孩的脸颊,等阮漫漫气呼呼的瞪他一眼时才放下了心。
阮简忱也不想妹妹再触景生情,很快带着阮漫漫离开了。
坐在车子的副驾驶上时,阮漫漫不知怎么回过头,就看到了站立在路旁,神情有些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