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以及同样顶盔掼甲的另外五名圣血天使战斗兄弟——这显得势单力薄的仪仗并不是阿斯托瑞斯有意怠慢,而是这艘船上的星际战士就只有这几个人。崇高之血号更多靠凡人军官和战团仆从运转,而非阿斯塔特。一方面,这是因为阿斯托瑞斯所担负的任务更适合以规模不大但更加灵活的突击部队进行处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至高牧师的名声在圣血天使的血系当中,也显而易见地不怎么光明。
同墨菲斯顿这种因为灵能性质而被人无缘由地天然怨恨的情况不同,阿斯托瑞斯的坏名声有一个更加明确的原因:作为圣血天使战团的至高牧师,他肩负着专门负责处置被红渴或者黑怒缠上,并且没有重新恢复自制力的希望的战斗兄弟的任务。很难说那些沾染在他手上的鲜血更多来自帝国的敌人还是自己的兄弟,但对于天使的子嗣来说,这样的一个职位又是非常必要的。
在极遥远的过去,军团时代的圣血天使当中,类似的职责由原体指派的天球密会承担。宏观地来看,红渴与黑怒的缺陷不仅是军团的秘密,同时亦是耻辱。只要天使的子嗣还有一日会被这种诅咒持续煎熬着,类似的工作就必须得有人来做——即便它对于执行者和被执行者双方来讲,都是一种毋庸置疑的考验。
这种毋庸置疑的考验也毋庸置疑地在阿斯托瑞斯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任何人看到他的第一眼,都不会首先注意到天使子嗣承袭自基因之父的那种雕塑般的英俊。先父的赠予依然存在于至高牧师的面容之上,但已经被漫长的时光和对心灵的反复拷问几乎消磨殆尽了。他的面容阴鸷惨白,同样令人恐惧,但作用机理与首席智库完全不同:墨菲斯顿的可怕之处在于他所承载的某种东西,这会令人直觉性地隐约感受到死亡之主的怪物本质;阿斯托瑞斯则几乎就是死亡本身,他的存在会轻易唤起四周的任何活物最原初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况且,他亲自雕刻打磨而出的、装饰有无数骷髅白骨等死亡象征的动力甲,也在潜移默化地对他人强化这一点。
现在,死亡本身向着他的战团长弯腰行礼,但他的内心仍有疑惑。在礼节上的寒暄结束后,阿斯托瑞斯便立即将这种疑惑宣之于口:“尊主,饮血者战团的问题必须妥善处理,我们都不想让它变成下一个朱红天使。因此我不得不有此一问:为何您拒绝让崇高之血号回巢?为何不在阿拉克斯·天使堡垒当中召集圣血圣骨议会来裁定此事?”
“这只是一个临时的举措。战团修道院中最近发生了一些事。”但丁如此回答。或许圣血祭司长科布罗在这儿的话,他会倾向于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第一时间说给这位“冷酷者”,好叫首席牧师也一起高兴一下。可惜,出现在这里的是首先想着把最紧急的工作完成的战团长但丁,以及幽默细胞连同插科打诨的闲情逸致基本全已经随着卡利斯塔琉斯一同死掉了的墨菲斯顿。是故,阿斯托瑞斯在前情的部分中只得到了一点语焉不详的解释。
“只要我们能够确认饮血者战团身上的问题不存在混沌污染的干扰,我们就立即启程,按照正常的程序进行审议。”战团长这样说,语气上听起来微妙地有点像准备瞒着家中长辈“干点坏事”的男孩,“但如果他们被污染了,事情最好在星系外围就能被悄悄解决。”
命令本身没有太大的问题,但其中的情感反应则让阿斯托瑞斯感到困惑。有一个瞬间,至高牧师甚至怀疑“混沌污染的干扰是不是已经入侵了战团堡垒”,但在他瞥了一眼首席智库之后,便紧接着打消了这个念头,改为怀疑唤血者号的食堂是不是把什么具有致幻效果的添加剂混进了食物里,因为墨菲斯顿的脸上也闪过了一瞬间可称之为“尴尬的心虚”的表情。
又或者食堂事故其实发生在崇高之血号上,不对劲的那个人是他。阿斯托瑞斯甩开这些不切实际的干扰项,提问:“为什么?修道院中发生了什么?”
“笼统地说,一些好事。”开口的是墨菲斯顿,“好到我们甚至不敢确信那真的是好事的程度。”
阿斯托瑞斯拧起了眉头,以此向首席智库的语焉不详表示无声的不满,而但丁在此及时接过了话头:“我们在路上简单讨论过这件事,并认为比较具有效率的处理方法是:在事无巨细地回答过你方才的问题之后直接回到堡垒,并给你几天假期。但在那之前,请让我们完成应该在这里做的工作:你从饮血者战团里带回了谁?”
至高牧师依然对这个问题感到困惑,但既然已经获得了能够得到答案的许诺,他也就没有继续在这里纠缠下去:“饮血者的战团长、智库长和隐修长,以及三连、五连、十连的连长。其中五连和十连的连长是原铸兄弟。”
但丁有点狐疑地扫了一眼前来迎接的仪仗——包含阿斯托瑞斯本人在内,一共六名由借调轮换等手段拼凑出来的星际战士战斗小组,这就是这艘船上原本所有的阿斯塔特了:“他们自愿随你来的?”
“只能这样判断了。也是因此,我对饮血者战团的态度要比朱红天使那时候多少乐观一些。”至高牧师知道自己的战团长在怀疑什么,“毕竟只靠我们六个,可没法从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