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配色确实得当,针脚也规整细密,但整体都很朴素简约,远称不上什么奢侈品;从鲜亮的布料和没藏好的断口处甚至没有散开的线头看来,这东西显而易见地没什么历史,最多就是上周的东西——但它又确实是圣物。
不需要灵能,也能在接触到这个小袋子的时候明确地感受到帝皇的温暖;而对斯特恩这样的灵能者来说,他能够清晰地看见金黄色的神圣能量被固定在袋子的周围,以精妙的轨迹温和地盘桓旋转着,最终被收束在袋子里面的某种核心当中,而后再次出发,周而复始。
斯特恩没有尝试打开袋子,以免自己的窥探亵渎了其中的物品:“在我看来,这是一个防御邪能的圣物。它所能带来的防御并非万无一失,但也非常强大,其中更是确凿地寄宿着帝皇的神力。你从哪得来这个?”
“迦勒底。”玛兰回答,“这是迦勒底的东西。”
或许是她在直面了古代历史的冲击之后,脸上的表情很好地娱乐到了克娄巴特拉,末代女法老在临别时从自己身上解下了这个护身符,送给了——或者说随意地打发给了——玛兰审判官。
克娄巴特拉做这事时看似云淡风轻,完全是临时起意,但谁也不好说这就是事实:正因为这护身符具备一些不需要灵能潜质也能轻易理解的特殊之处,它成功地堵住了领主审判官的一系列“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鬼话”之类的问题,让玛兰不得不安静地放任对方离开。
她确实也不愿意相信,迦勒底这样一个可疑的空降组织中的“随便一个成员”,“随便一出手”就能送出这种等级的物件——并不是说类似的东西在帝国中很稀罕,至少对玛兰这个层级的人来说并不罕见。但作为圣物,它理论上应当灭灵导弹或者圣人骨灰这类因某类特殊限制而无法被机械教量产的武器设备类似,不应当被处置得如此随便。
显然,斯特恩对此也有类似的想法:“面对混沌时这确实能产生不错的防护。他们在送出这圣物之后是否提出了什么条件?”
“没有。”玛兰颓丧地回答,“她什么都没说,好像将它送给我只是单纯出于礼节上的需求而已。”
在风暴边界号上就已经遭受过一次又一次洗礼的海斯廷斯审判官,对这种放在帝国中就显得格外跳脱的逻辑早已麻木。但他本质上终究还是一位帝国的审判官,因此在短暂的迷惑之后,他还是成功跟上了房间里另外两个人的思路:“容我解释一下,这东西在迦勒底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金贵,充其量是个产量略低的消耗品罢了。”
斯特恩上尉修士的目光挪了过来:“具体解释一下。”
“具体来讲就是这种护身符的制作流程本质上不过是圣人抄经,外面那个袋子不过是为了携带方便而出现的装饰品,藤丸立香平均二十分钟就能做出一个。”海斯廷斯的回应一下子把事情具体到了完全没必要的程度,“顺便一提凯莉亚在经过练习之后也差不多能达到这个熟练度了。”
灰骑士的全身上下都写着“我不相信”这几个字,但这一天里已经接受过太多信息轰炸的玛兰显然已经被打败了。
在领主审判官手忙脚乱地去够酒瓶的时候,斯特恩上尉修士在杯盘碰撞的噪音当中,把自己狐疑的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身上:“玛兰领主审判官,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不知道。我可能被三四万年的历史砸了一脸。”在劣质酒精从杯子中逸散出的气味里,玛兰审判官疲惫地说,“既然有些东西能和帝皇的守护长时间共存,那么我的理性告诉我,这些东西当中应当是不存在什么混沌污染的。但一些知识或者真相对于凡人的心智来讲还是太难承载了。”
莫名地,海斯廷斯在这里露出了一个心有戚戚的表情:
“我懂,我在刚登上风暴边界号的那两三个月里几乎每天都是这个状态。”他说,“我曾经在自己的舱室里向基里曼大人祈祷过很多次,让理性信史协会来让藤丸立香收了神通吧——当然,不过是我因神经脆弱而产生的一厢情愿而已。真这么干的话就太愚蠢了。”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斯特恩生气了。
他本来就在气头上,这点情绪反应在叠加之后表现得更为可怖。但海斯廷斯没有因此表现出恐惧、畏缩或者其他什么相应的情感,而是——在平静的表象之下再次产生了一种幸灾乐祸的感情:
“您确定要我们把整件事都说给您听吗?”
——
“完了,一切都毁了!”传教士揪着自己在脑后剃出天鹰形状后自然变得稀少的头发,在巴尔主教堂内部使用的反省禁闭室里哭号着,“所有的事都和我们讨论中预测的不一样!我还把整件事都全搞砸了!”
“这不是你的错,利科克兄弟。”另一个国教牧师打扮的人在他身边安慰,“迦勒底突然派出了一个此前从没出现过的人来参与,这是谁都没法预料得到的。”
门关着,房间里一如既往黑漆漆的,只有高处通风用的小窗投下了一点昏暗的光线。但房间中的两人依然能随时将门打开走出去,这证明了他们并不是被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