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坐在马车上,总会给人一种颠沛流离的错觉。
尽管马车有目标,马匹有方向,但车厢中的人却永远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往何方。
或许,人生在世,恍恍数十载,永远都是在流浪,至于方向永远都流传在街旁巷口的童谣中,伴着清甜的歌声与幻想,凝成了车轮下的基石
伴随着时光的碾压、天空的泪水与尘世的叹息,一点点的消磨着它。
等到不堪重负时,便会被人兴高采烈的换掉,然后将另一个人的梦想填在空位上。
墨子柒此时便是这样的状态,遥遥望着昊天殿的方向,她既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前往此处,同时也不清楚究竟有什么在迎接着自己。
若说昨天那穆姑娘的事情已经过去,稍稍让她松了口气。
那么清晨荒王说出的消息,便足以将她的气管缠成死结,让她整条路程都难以喘气。
“墨大人只管做好自己,无需理睬傅龙轩,若是当真有刁难,有四位疆王在场,肯定不会任由着傅龙轩乱来,更何况也还有我。”
白玉笙陪伴墨子柒的时间长了,逐渐能够察觉到她的心思了。
她的一颦一笑、也似是都连着他的心,只要稍有些情绪上的波动,白玉笙便明白她究竟在意些什么,恐惧些什么。
他心里大概清楚,这可能是因为在意一个人,才会有此种表现。
但他也同样明白,若是真的在意她,便不该过度插手她的生活,更不应该企图欺瞒她的身世,让她永远呆在梅城县衙内度过余生。
连白玉笙都有些弄不明白自己了,自己究竟想要什么,自己又究竟害怕什么。
他如今唯一能够做的,便是用全力维护墨子柒,不单单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缓解自己心中的罪恶感,尽自己最大限度满足她的需求。
墨子柒听出了白玉笙话中的意思,但她并不期望理解其中的含义。
因此,仍旧侧靠在车厢内,只是朝着白玉笙的方向笑了笑,随后便不再多言。
仍旧是一个时辰的车程,今日比昨日而言,只是早了半柱香的时间。
当墨子柒与白玉笙走出车厢后,迎面便瞧见叶南天站在昊天殿外,带领着一队兵将朝着自己挥手,似是已经重新做回了圣皇的亲卫。
“作为一个江湖高手,只有这点好,便是位高权重的人,舍不得你。”
叶南天看得出来,二人的关系有些尴尬,当即便拍了拍白玉笙的肩膀笑道,随后目光示意着他说明眼下的情况。
墨子柒看在眼里,心中也明白他们已经将自己划分为了异类,无奈只得深深叹了口气,随即恢复了以往的精神。
“别说悄悄话了,我只是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心里有些不太舒服而已。”
“怎么会呢,墨大人与其他人不同,您的才学绝不是通过诗词歌赋能够表达的,更何况说句实在话,墨大人虽然平日里性格欢脱,但在潜意识中白某一直觉得,只有您才有资格和驸马爷、傅龙轩周旋。”
不论什么人,都喜欢听好话,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
墨子柒也不能免俗,当然她也清楚,如果真的相信了,那自己便真的是蠢货了。
“算了,你不是说帮我拦着吗那稍后若是傅龙轩找我麻烦,你可要注意点了。”
“嗯不过你也要自己当心点”
“喂咋这么快便怂了”墨子柒笑着推搡了白玉笙一下,随后目光便瞥见不远处傅龙轩朝着自己走来的身影,吓得身子一僵,拽着白玉笙的衣襟便拦在了自己身前。
“呵呵墨姑娘还是那么腼腆。”
傅龙轩先是目光瞧了眼墨子柒,随后才将双眼落在了白玉笙的身上。
“白先生昨日的表现当真不错,医术、诗词、推演无不擅长,若是有机会,当真想和白先生找个时间深入聊一下。”
“傅少爷谬赞了,那些藩属国的能人不过是问出了白某恰巧了解的东西罢了。”
“应该说是白先生谦虚才对”
又是这种令人生厌的对话,墨子柒觉得对面的傅龙轩似是一只恶狼盯着自己,心中不禁有些畏惧,同时也总感觉似是有什么阴谋将要落在自己头上。
“二位还有这位叶亲卫,咱们有话直说吧。”
“你们也清楚,本少的眼线几乎遍布龙渊古城的各个角落,而在最近似乎发现了一些奇怪东西,应该与二位有些关系。”
“不知傅少爷指的是什么事情”白玉笙注视着傅龙轩,似是想看透他打得什么主意。
“昨日本少听闻云池国的使者,似乎被人绑架了。”
“不过,幸运的是本少得到了线索,说是云池国的使者正在逃向昊天殿,也不知道他能带来怎样的线索呢。”
“傅少爷您想说什么”
墨子柒三人面色均有些难看,盯着傅龙轩便谨慎问道。
“本少猜是驸马爷做的,因为他一直不满本少地位高于他,特别是驸马不能再参与科考的制度